。

死神放开她的下巴，来到十字架的左边。他捉起女人的左手，举起了长镰。

锋利的刀锋割开了细嫩的手腕，女人轻声呻吟了一下，伤口像婴儿的唇一样绽开。血，先是一丝一丝流出来，然后流得越来越急，从伤口里汹涌而出。像无数条鲜红的蔓藤，爬满了雪白的手臂，最后不断地滴落在舞台上。

血腥刺激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球，他们贪婪地呼吸着空气里弥漫着的鲜血气息，兴奋地呐喊着，欢呼着。随着死神割开了女人的右手，喷溅出来的滚烫血液将大厅里的狂乱气氛推到了高潮。

迟欢不可置信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她不断摇头，说：“不，不……”

她猛地捉住了旁边凌允的领口，失声嚷道：“她会死的，她会死的！放过她，求求你们放过她！！停止这个仪式，拜托你……”

凌允盯着迟欢，用手捉住她的脸，无情地扭转她脸的角度，强迫她看着楼下的一切，磁性的声音陈述着残忍的事实：“欢儿，你看清楚，你觉得楼下的那些人，包括那个祭品，他们希望停止这个仪式么？”

迟欢看见的，是一群已经陷入了疯狂的人，是一个迷醉在疼痛和血液流失的快感里，唇边带着微笑的女人。这里的每个人都在享受黑暗的快乐，没有人会与她产生共鸣，没有人会想去救那个作为祭品的女人，甚至那个女人自己，也沉迷在这刺激和虚幻的一刻里，无法自拔。

所有人都变得冷漠和残忍了吗？还是人心原本如此，只是单纯的她，一直不知道而已……

迟欢发现自己的力量，自己的悲伤，自己坚守的某些东西，就像那个女人体内的血一样，从身上某个伤口里不断流失着。

不同的是，那个女人的伤口是在手腕上，而她的伤口，却在心上。

随着失血越来越多，那个女人的脸越来越苍白。可她的表情却是餍足而妖媚的，与惨白的脸融杂在一起，无比邪恶。台下的声音，伤口传来的痛感，让她赤裸的身体兴奋得颤抖起来。

那个死神再次举起了长镰。台下的人都知道，他将进行仪式的最后一步，在女人的脖子上轻轻划一刀，然后仪式圆满终止，那个女人也会被送去抢救。

镰刀在灯光的反射下闪着冰冷的寒光，使人更加亢奋起来。女人微微睁开了眼睛，视线接触到了那镰刀，唇边竟带上愉悦的微笑。

但是，那长镰划下来的时候，在碰到那女人脖子的皮肤之前，一声枪声在喧嚣中突兀地响了起来。

大厅在那一刻，突然死静下来。

迟欢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她旁边的凌允，绿眸里迅速凝聚起危险的信号。

舞台上，女人诡异的微笑，凝结在嘴角。

迟欢 天使的堕落 第十九章 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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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扮死神的男人倒退了一步，惊讶地松开了手，长镰掉落在舞台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响。

只见灯光直射之下，那个作为祭品的女人，她的额头上，赫然出现一个弹孔。一股血流从弹孔里涌了出来，蜿蜒而下，染满了脸颊，脖子，胸部……

她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甚至嘴边还带着一个愉悦的微笑，在瞬间就被人击毙。

台下的观众渐渐反应过来，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动作快的人已经朝入口逃去。顿时，现场一片混乱。

凌允拉着迟欢站了起来，阴鸷的眼睛快速扫视全场，在摇曳的灯光下，杂乱的人群里准确捕捉到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此时，那个枪口的方向已经对准了他们这边。

迟欢还没有从看着一个人在自己面前死去的恐惧里清醒过来，旁边的凌允突然猛地把她推开。

她踉跄跌倒在一旁，看到眼前显得异常高大的凌允沉稳却极迅速地从衣服内掏出一把手枪来，对准了楼下。紧接着，有两个枪声几乎同时响起。

看着楼下蒙面的对手颓然倒地，凌允的神经却紧绷着。

对方是冲着他来的。

敢来罪恶之城对他下手，相信对方一定做好了精密的计划，也就是说，场内不止一个枪手！

他一边环视周围，快速分辨危险所在之处，一边大步过去将迟欢提了起来，紧紧搂在怀中。

“大人！”小羽推门而进，淡漠的脸上多了冷酷和戒备。

“小羽，我带迟欢先走，剩下的你解决。”

“是，大人！”

凌允护着迟欢，匆匆与小羽擦肩而过。

两个人急急在走廊奔走着，迟欢的头被凌允的大手压在他的胸膛上，形成一个保护的姿势。耳朵一边是凌允越来越快的心跳，一边是身后传来密集的枪声。

“小羽他……”小羽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他一个人呆在那个危险的地方，结果让迟欢不敢想象！

“他会解决的。”

“我们不能留他一个人在那里……”

“闭嘴。”凌允简洁说道，低头瞪了迟欢一眼，眼睛里骇人的杀气让迟欢不敢再开口。

他们从一个秘密通道出了罪恶之城，来到一个私人停车场里，凌允打开一辆车的车门，先是粗鲁地将迟欢塞了进去。然后自己也上了车，一踩油门，车就奔驰了出去。

车子出了停车场，很快就远离了背后那个充满了罪恶的地方。

凌晨两三点的公路很寂静，路上只有他们一辆车。

迟欢苍白着脸坐在座椅上，不时扭头看着身边的凌允。那张完美的侧面异常冷峻，平日的轻佻和放荡此时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