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拖。
凌越山运功至手臂,欲将鞭子震断,岂断鞭子里竟也注入玄力,对方的功力并不比他差,双方的内力相撞,凌越山一个踉跄,终于被拖倒在地,这个聂承岩,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众人趁此之势,迅速将凌越山压制住,水仲楚出手点住他的穴道,看他血红的眼睛,悲愤的神情,心里大痛。
他伸手拍拍凌越山的脸庞,大声吼道:“越山,你清醒一点,不要这样。”
“把若若还给我,她是我的。”凌越山充耳不闻,只冲着水若云所在的方向大声嘶吼。他被压在地上,双臂被用力拽着,身上穴道又被制,已然是动弹不得,但他仍然全力向前抻着身子,撕破了嗓子喊着:“是我的,把若若还我。”
他瞠目欲呲,脖子上青筋暴突,他用力挣扎着,双目终于落下泪来,声音低了下来,哀求着,悲若断肠:“不要抢走若若,还给我,求求你们,还给我。”
在场众人,闻者无不伤心。韩笑一路小跑奔了过来,她伸手在凌越山的头部穴位快速扎了几针。凌越山一下觉得肿胀欲裂的头轻松了,似乎清明了些。那韩笑蹲在他面前道:“凌公子,云雾山上的雾芯草结果了。”
她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凌越山愣住了,他傻傻的看着她。韩笑又道:“那是医药圣品,50年才有机会一结果,凌夫人还有一口气在,我们需马上送她到云雾山,再拖就真不行了。”
凌越山还在愣,呆呆了回了句:“你骗我。”
“生死之事,我们为医者不撒谎。”韩笑示意众人将凌越山扶坐起来,她把着他的脉,感觉紊乱不堪,她暗自松口气,还好及时将他制住了。
凌越山又道:“那是说若若能活下来是吗?”
韩笑在他的胸前几处大穴又扎上几针,然后看着他的眼睛,答道:“只是有希望,她的伤很重,她撑不过今晚了。凌公子,你让我们把她送上云雾山吧。”
“云雾老人能够救她的,是不是?”凌越山现在是真的老实下来了,他的神情就象个孩子似的无助。
韩笑压下心痛的感觉,道:“凌夫人这伤,换了别的人,怕是早已断了气,但她居然撑到现在,就连适才一番打斗折腾也未咽气,可见她求生意志之强,她不愿离开你,正如你不愿离开她一样。当初她以活血喂蚕,那种痛苦,怕是壮汉都撑不过,可她也熬过来了。她很了不起,你也要象她一样坚强才好,她需要你。”
凌越山听着,落下泪来。韩笑又道:“我现在便将她还你,你来决定是否将她送上山。我可以向你保证,如果,我是说如果这最后还是不幸,不能治好,我也会马上将她再送下来还给你,可好?”
凌越山说不出话来,只点了点头。
韩笑回身冲薛神医招了招手,又快速的将凌越山身上的针都收了,唤了一声聂承岩:“主子。”聂承岩明了她的意思,伸手在凌越山胸前一拍,这一掌力道火候控制要求极高,凌越山只觉胸中一热,哇的一下吐出口血来,这是郁积压在心口的滞血,一吐出来,倒觉得畅快了许多。
薛松将水若云递给他,凌越山慌忙接过,紧紧搂在了怀里。
韩笑又道:“事不宜迟,凌公子,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快上路吧。天已经黑了,时间不多了。”水仲楚和梅满一左一右将凌越山扶了起来。一众人急忙上了马车朝云雾山奔去。
云雾山下,别离亭。
这“别离”二字,在阴冷的月光下显得越发的刺眼,凌越山抱着水若云下了马车,入目所及就是这两个大字,他心里闷痛,一时间有些恍惚,似乎就站在奈何桥边似的。
别离亭边有座云雾山的名碑,名碑后面有条大道,这大道似乎直通山上,一辆简易的马车早已在那道口处等着。
水仲楚过去拍了凌越山一下,凌越山这时回过神来,看着韩笑在前方等着他,他收拾好情绪,抱着水若云,跟着韩笑朝着那马车走去。他一边走一边犹在最后挣扎:“我真的不能一起上去吗?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抱歉,凌公子。”云雾山的规矩,真的不是她可以破的。
“那,你能保证,无论生死,云雾老人都会把她还我吗?”凌越山知道自己的问题很幼稚,但他还是忍不住要问。
“你放心,我保证,无论生死,一定将她还你。”
凌越山在马车旁站定了,他低头看看怀中的水若云,万般怜爱的在她唇上一吻,柔声道:“若若,你别怕,我就在山下边陪着你。”
他轻轻的将她放到车上,看着那马车迅速的扬鞭启程,韩笑也迅速回身,坐回与聂承岩的马车,紧跟着也朝着山上去了。凌越山就站在那痴痴的看着,直到两辆马车都消失了踪迹。
水仲楚和梅满站到他的身边,无言的给他支持。凌越山仰着头,看着夜色中黑乎乎的大山,在心里默默的念着两个字:若若。
他会等待,等她,活着回来!
心的考验
这夜分外的漫长,月光如洗,冷冰冰的洒在地上,映着树影婆娑,气氛诡然。
凌越山心里空荡荡的,他站在别离亭外,抚着那块云雾山的石碑,久久不语。最后席地而坐,背靠着那碑,看着头顶幽亮的明月,只是发呆。
水仲楚和梅满默默的陪着他,都不敢上前劝,先前凌越山颠狂之态是着实把他们吓到了。可眼看着凌越山发傻的坐那大半夜了,这样熬着也不是办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