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牙朗一大早就去厨房煎药,苗儿已经病了二天了,听说烧也没退利落,他也很担心。他端了药过来,递给了刀小七。若是刀头没同意,他是不敢进屋的,刀头教训起人来那可是下手毫不留情。
刀小七看了他一眼,这阿朗对苗儿真是小驹儿恋母似的情结。他拿了药转身进屋,敞着门,走到里间轻轻摇醒了苗儿,一口一口慢慢喂她喝了药。西牙朗在门口听着苗儿说话的声音,听起来还是有些精神气的,于是也放心了大半。
刀小七喂了药,嘱咐了几句,说自己先去铺里招呼几个朋友,很快回来,让苗儿再接着睡,起身了就喝灶上温的粥,午饭他回来做。苗儿迷迷糊糊的应了,接着睡去。
刀小七闭了门走了,西牙朗便守在门口,他经常这么呆着,也觉得挺舒心。天慢慢大亮了,西牙朗发着呆,又想起那个捕猎的夜晚,还有屋里这个只会花拳秀腿的女人,那是他这一生的转折。
他到现在,还会时常想起那一晚,他追那辆马车而去,从来没有猎物能从他们俩兄弟的手里逃脱,那些个阻拦他们的乌合之众,根本不堪一击。他自信满满的,那两个女人,以为驾着马车就跑得掉?
可他没想到,那个树林里,居然有那个绿眼魔鬼。他害怕了,躲了会,想着退了算了,那个水灵女娃娃不要也罢。但那个绿眼魔鬼居然让他手下人开始侵侮这个女人,这个勇敢的女人一直挡在那个水灵娃娃的前面,就好象当年他的娘亲挡在他跟弟弟的前面。于是娘亲被绿眼魔鬼手下人轮暴至死的悲惨情景好象要重现了,这个女人被拖到林里,她不断的反抗,惨叫声与当年他母亲的声音重合了,他脑子一热,居然冲了出去。
那几个手下被他砍倒,他对上她惊慌的眼睛,他想告诉她别怕,他是大人了,能够保护娘了。但是等他反应过来,她并不是娘亲的时候,绿眼魔鬼抓住了他。
他又回到了地狱,地狱的折磨也不过如此吧。他想死,但他还有弟弟。绿眼魔鬼满足了,居然把他赏给手下人。他心里念着阿清的名字,他撑不住了,他好痛苦,很害怕,死了就好了。可这时候她来了,她居然敢,她竟然想救她。她有着跟娘亲一样的眼神,她没有把他当怪物。于是,他把她带走了。他不会再让娘亲落在那个魔鬼手里,他已经长大了。
他不知道她的名字,但他想叫她苗儿,这是娘的名字。魔鬼派人一直追,他带着她一直跑,她还挣扎,她想回去找那个水灵娃娃,回去又有什么用呢,不过就是多死一个人而已,他不想她死。追逐中,他们跌下了湍急的河道。
是刀头救了他们,他打不过刀头,但这是第一次,有人将他打败了却不是为了伤害他。刀头甚至请了大夫,买了药救治他们。苗儿喜欢刀头,他看得出来,她摔了脑子,什么都不记得了,但她不怕刀头,她跟他一样依赖他。于是刀头收留了他们,把他们带回了家。
他经常被刀头揍,被教训,但这些教训只是为了阻止他的某些行为,是为他好。他依旧会发作,他发狂的时候想杀人,他要折磨要撕碎,他想听到哀嚎。是刀头阻止了他,第一次有人打他不是为了折磨他,而是为了救他。他换上了新装,在刀头的教训下要干活,但刀头会跟他说话,会做饭给他吃,他慢慢觉得自己是个人了。
阿清啊,他觉得他有家了。他知道他该离开,他该去找弟弟,但他舍不得,舍不得苗儿,舍不得刀头,他每晚都在想,阿清,原谅他的自私吧。
刀小七去见了凌越山,他原以为凌越山是有什么着急的事需要他的帮忙,却没想到是寻人,寻的却是他的心头人儿。
时间地点人物特征完全吻合,他甚至也知道阿朗有个双胞胎弟弟,这段时间偶而还有见面,阿朗有事并不瞒他。虽然他不是很明白阿朗为什么不跟他弟弟走,但他愿意留下就随他。
刀小七看着眼前焦急万分的水家兄妹,这个水仲楚,凌越山的大舅子,表现的可不是对一般女人的焦急,他沉默着,在想应该怎么跟他们说这事才好。苗儿有亲人,这当然是好事,可如果这亲人里包括了一个旧情人,这可是让他心里老大的不痛快。
水仲楚看着刀小七的表情,心里不觉一点点沉了下来,这个男人在戒备他,这表示什么?
两边人诡异的安静,水若云沉不住气,张口欲言,却被凌越山拦了,他也觉得刀七很不对劲。寻个人而已,又不是做坏事,他为何这般为难的模样。
刀小七决定先让他们见一见阿朗,若真是他们要寻的人,大家先把话说开。苗儿这两日身子不是太好,他还不想他们打扰她。正想着,西牙朗却闯了进来。他急急道:“刀头,苗儿没来吗?”
苗儿醒了就自己跑来铺里要找刀头,可等西牙朗把家里的活干完,也到铺里来的时候,小二却说老板还在见客,老板娘却一直没出现过。
刀小七一听这话一下跳了起来,西牙朗一看所谓是客人居然是凌越山他们几个,心中一惊。但刀小七风一般的往外冲,西牙朗也顾不上别的,跟着就出去了。凌越山他们几个也急忙赶上,追问是什么情况。刀小七丢下了一句:“苗儿或许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人。”
刀小七的宅子离刀厨食铺并不远,一个街头一个街尾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