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图神色。
他们直行,警车也直行;他们绕路,警车偏偏也跟着绕路。而且不是两辆,而是三辆、四辆……大批警车从身后掩杀过来,占据交通要道各处位置。楚珣吃惊地发现,整个街区部署大批lapd警员,前方路口直接被障碍拦死,三辆警车横贯排开,堵住通路!
所有过往车辆都被拦截,警铃大作。
数名身材强壮的警员持枪慢慢向这边走来。
楚珣一脚急刹,停住车子,前方是警车,后方也是警车。城区街道狭窄,车位密集,他卡在当间儿,进退不得,攥方向盘的手指关节微微作响。
他脑子里飞快地转动,思忖各种可能性,喃喃地对传武说:“这么快,不可能的……咱俩暴露位置了么?”
从维加斯一路开过来都十分顺利,他明明甩开了对手。难不成对方是佯装不利,以退为进,做了个套,张开大网,等着他们钻进埋伏好的包围圈?
传武脸色烧红,但是脑子清醒,声音很轻:“是洛杉矶警察,不是中情局的。”
楚珣目视前方,低声道:“不是抓咱俩的。”
传武眯眼观察,粗喘:“不是,不像……没见过这么诈唬的特工,还拉警灯。”
警员开始挨排拦车,逐辆车搜查嫌疑分子。楚珣低声骂了一句,今天二爷赶得什么集,这忒么什么风水?
他眯细双眼,咬牙道,“咱们必须离开这……”
他这会儿也看明白了,洛杉矶警局几乎倾巢而出,大规模行动一触即发。他俩在这当口撞上警察,外籍身份,来历可疑,护照身份是假的,小霍又身带枪伤,无法向警察解释。
前方人马慢慢靠近的同时,楚珣突然倒车,直接将后面紧贴的一辆小车向后撞开两米!
他猛地启动,拐方向盘,再倒车,一整套跑路技巧极其熟练。车子在他的操纵下原地打转,调头一百八十度,反向逆行从两条车道中间挤了过去——跑。
警察掏枪吼叫停车,追跑。
楚珣冷冷一撇后视镜,油门和刹车交替,车子灵活地穿越车流空隙,将几辆调头追赶的警车全部甩在身后。
警车里探出枪管,子弹扫射,车屁股上瞬间爆出一排弹孔。
后窗碎裂,弹痕累累。
楚珣在枪林弹雨中亡命奔突,传武突然压上来,肩膀罩住他的后脑,压低他的身位,低吼:“趴下!……”
两人一个掩护着另一个,楚珣在恶战中脸色煞白,嘴角紧阖。车胎在路面摩擦出尖利的颤叫,车子冲上路肩,绕过路障继续逃窜。一只轮胎被击中,爆裂的橡胶胎皮飞射出去!
传武这时突然掏枪,目光冷绝,以牙还牙,扭头抬手就是一枪,击中后面警车的前胎。警车在高速运动中侧翻,像一头瘸腿的大型动物慢慢失去平衡,翻着跟头飞撞路边。
车厢里充斥了两个人急促的喘息,心跳,耳畔枪声此起彼伏,眼前硝烟战火纷飞……
楚珣鼻息间涌进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道。
他因为激烈撞击周身疼痛,甚至都搞不清楚,自个儿是不是已经中弹了。
传武罩在他身后,护着他的要害。黏稠的血水带着体温热度,透过衣料,沾上楚珣的皮肤。楚珣突然失声吼道:“怎么了?!”
“二武,伤哪了?”
“二武,回话,中枪了?”
“咱俩谁中枪了?……这谁的血?!”
楚珣吼得声音都嘶哑了,眼底一片浓重的猩红。
传武在他身后喘息:“没有,没事儿,走。”
车里没有人中弹,警察是仗着子弹充裕,持枪乱扫,根本不讲求目标准度,也没打中霍传武。只是传武那一扑,扭身罩在楚珣身上,车身剧烈颠簸,伤口无可避免地撕裂,血从下腹部洇出来。
霍传武偏过头,左手举枪还击,子弹从后窗破损处射出,极其精准,一枪命中,不浪费一粒子弹。
身后紧追不舍的警车车窗溅起一团血雾,失控转向路边,撞毁抛锚……
传武捂住身上冒血的地方,眼神坚定:“小珣,下车。”
车子在大街上奔逃,楚珣:“……什么?”
传武毫不迟疑地吼道:“方向盘给我,你跳车,走。”
楚珣猛地扭头,盯着传武的眼睛:“……”
楚珣如果只是一个人,早就走了,他可以有各种稳妥安全的办法,将自己迅速隐没在茫茫人海里,甩掉那些尾巴。
他眼眶突然热了,双眼视线模糊,一片水雾朦胧,突如其来地难过。
他们距离目的地或许只有半小时车程,可是怎么就走不过去!惊心动魄的半小时,仿佛是他生命里最漫长的三十分钟,竟就看不到终点的方向。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些年,大风大浪都捱过来,出生入死什么惊险场面没见过,难不成今天栽在一群笨熊样的lapd手里,真是横死了都不能甘心!
以前从来都是传武保护着他,林俊保护他,小志保护他,他身边的人仿佛前仆后继用血肉之躯保全他的安危,不惜一切代价,不惜生命……楚珣这是平生头一次,在弹火纷飞的极端险境中,掩护他身边最重要的人逃脱。没到生死关头这一刻,他或许永远没有这样的机会透彻地明白,身边人这些年为他的付出。楚珣眼前仿佛跳动着炙热的生命,鲜活的血肉,二武的血染红他的瞳膜。他有一种茫然的沮丧和无力感。他手心里攥着的是两个人的下半辈子,五十年。他许诺过认认真真给二武画一幅肖像,二武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