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该如何是好?”
“第二颗神珠,便是神女的后代。”
天帝如此一说,天母娘娘终于明白了,神色稍缓,又立刻焦灼起来,问道,“神女和千涯是否清楚这桩婚事的目的?”
“并不知情。”天帝唇边一丝无奈的苦笑,“大地厚德载物,凭的是对苍生深沉包容的爱。神女无心无情,她必须经历亲、友、爱三段情劫,才能有所领悟,承担起这份大地之爱,否则,即便她诞下后代,也无法阻止这场浩劫。”
“所以,千涯求你下旨赐婚,你便顺水推舟?”
“是。”
“那神女和她的孩子最后会怎么样?”
“朕和几位神尊会尽最大努力保住神女的元神,孩子……”天帝没有继续往下说,只是叹息。
“我的好夫君,你这是报恩还是报仇啊?”一时间,天母娘娘又气又急又心痛,却也无可奈何,嗫嚅片刻,重重叹口气,喃喃道,“这、这也太残忍了,这让千涯如何承受的起?”
“所以,朕并没有强迫神女,一切皆凭她和千涯之间的缘分。”
“夫君,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心疼着无辜的神女和云千涯,天母娘娘眼眶红了。
天帝轻轻拥住妻子,眼眶微湿,缓缓说道:“神之所以为神,就要承担凡人所不能承受的责任。为了苍生,我们别无选择。”
东穹殿外,六公主霓翛的仙撵已至。
侍卫进殿禀报,云千涯疼痛之余不忘抱怨:“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倒来了。”嘟囔完一句,他抓住一边的贴身侍卫苍七问道:“消息放出去了吗?”
苍七挤眼一笑,“都散出去了,这会儿绝尘殿铁定被惊动了。”
“嗯。”云千涯满意地点头,就这会儿,霓翛人还未至,声音已经传了进来。
“云千涯,我来看你了!”话音刚落,只见一袭水红色的身影轻盈地来到跟前,云千涯一抬头,就撞上霓翛那双顾盼生辉的眸子。此刻,这对眸子里写满了关切之情。
“云千涯,你伤到哪儿了?疼吗?”霓翛微微俯身,来回打量他。
云千涯有气无力道:“六公主赎罪,微臣伤重……不能行礼,还……还望公主见谅。”他可没有说谎,他早就请师父帮他伪造了重伤未愈的假象。
“还行什么礼,本公主恕你无罪。”霓翛说着,四下张望,“医仙呢?他来过没有?东少神君伤得这么重,他是怎么治的?看我不回去叫父君治他的罪!”
“公主、公主。”云千涯赶忙阻拦,顺便下了逐客令,“医仙已经很费心了。啊……公主,微臣深感不适,实在无力支撑,想歇息了。”
霓翛有些失望,仍旧妥协道:“那好吧。不过,云千涯,你也太傻了。为了我,你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来。”
“啊?”云千涯茫然地望着她,不知她所说何意。
霓翛忽然扭捏起来,脸颊微红,支支吾吾。
“公主,有话不妨直说。”云千涯等得心中忐忑,催促道。
“七万年前,我当众拒绝父君的赐婚,原以为只是父君一时兴起,可你先是跳千仞崖,又放弃性命救回太子哥哥,这才刚复活,你就想强娶神女。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这是——”霓翛说了一半,又不说了。
“是什么?”云千涯眉头都快拧成结了。六公主一向任性坦率,何时变得如此别扭了?
“对我……旧梦难忘,以致行为疯癫失常。”说完这句,霓翛的脸又红了一层。
“什么?”云千涯身子一颤,瞪大了眼睛。
霓翛眼波温柔地看了他片刻,竟伸手轻抚他的脸颊,动情道:“云千涯,没想到,你竟对我用情如此之深。谁的心不是肉做的?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那样对你了。”
“呃……”云千涯惊出了一脑门的冷汗,忙不迭向一旁躲闪。
“你怎么流这么多汗?我帮你擦。”霓翛取出自己的锦帕便替他擦拭。
这时,门外的守卫进来禀报,“启禀东少,神女驾到。”
一听凤有初来了,云千涯顿时喜不自胜,连忙闪避霓翛的手。
“别乱动!”霓翛哪里肯放手,一手摁住他肩膀,一手拿锦帕继续温柔仔细地为他擦汗。
凤有初一进门,便看到了这番温馨景象。
看到她进来了,云千涯也顾不得会不会冒犯公主,挣开霓翛的手便坐起来,喊道:“娘……”娘字刚喊出个雏形,就被凤有初瞪过来一眼,堵了回去。
“神女。”霓翛向凤有初鞠躬行礼。
凤有初看她一眼算是回礼,然后放下一瓶雪岭花蜜,对云千涯道:“看来东少神君已经得到了妥善的治疗和照顾。这瓶雪岭花蜜可助你修复元气。保重,本神告辞。”
“神女就这么走了?”云千涯急忙喊道,紫元圣君在他体内布下的法咒被他激动的情绪激发,疼得他脸色发白。
凤有初转回身来,神色如常,“不然呢?”
“千涯……再有不是,总算、总算罪不至死,何况千涯奉旨迎亲,谨遵天命。神女既然前来探望,想必也……以为出手太重,实为不妥。”云千涯喘息着说道。
凤有初微微蹙眉,忽然欺身上前,扣住他的脉,细细分辨。这一探脉,果然脉象紊乱,元气大伤。她仔细探了三遍,结果都一样。按理说,她那一脚虽然用了全力,但并未踢中要害,踢到他的一瞬间,她还往回收了功力,料到他会难受一阵子,却没想到居然会这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