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意致骑马立在寨口,面露凝重,脸上还有飞溅的血迹,刀锋般冷峻,看着这寨子尸横片野,满目疮痍,火光熏天,早就不复当初原来的面目。
当他刚带领军队赶上来时,看到是寨子里滔天火光,妇人孩子被屠杀,惨状横生。
飞马寨显然刚刚被洗劫过,而他们刚刚在山腰处又与飞马寨的山贼交战,飞马寨那些人应当还不能赶上来。
盐京派往翼州的粮cao竟半路被劫走,甚至还有一人被掳走,此等冒犯镇南军之事理应重视,不然今后如何树立军威。他当即派人禀告翼州镇管廉将军,待他连日赶路将盐京充军的苦役们带到翼州之时,廉将军便允可他带兵前往悬壶山之带剿灭山贼。
飞马寨山贼他略有耳闻,传闻此山贼诡计多端,老巢藏在群山峻岭之中,擅长隐秘,每个人都善马作战,熟练地形,每每都能在山林之中出神莫测,打着迂回游击,绝不恋战。
此剿匪一事,他最好能够找到山贼的老巢在哪,趁其不备,将其一网打尽。
翼州军到达悬壶山之时,他已经听说,就在前不久,在翼州军被劫了粮cao后,又有一队人马被劫,有人亡损失,情况尚不明。
他原打算将翼州军隐秘地驻扎在悬壶山之带,派探子在周围视察一圈。既然前不久还有路过的人马被劫之时,想必这些山贼应在附近不远之处,说不定还逗留在旁,准备着再劫下一票。
若是让人假扮富商运货经过此地,说不定能引出这些贪心的山贼。
他原打算这么实施,最起码也得好几天才能得到探子回报的信息,亦或是这些山贼出现。
却不曾想,第二天这些山贼便出现在悬壶山附近,五六个山贼带着一些零星的货物。
探子跟随其后,竟寻到了一座未名山,但是山贼进入山里犹如其家,瞬间不见踪影,难寻其迹。探子当即回禀于他,他猜想这座未名山上正是其的老巢所在。
可是他却始终觉得奇怪。
为何山贼会突然出现在附近?这事像是故意而为之。
但是赵骑督是个急x_ing子,听到有了消息后,再也待不住,立即便劝他赶紧动身,宜早不宜迟。
“这事情有什么好犹豫的?不过区区山贼,我们镇南军的翼州军还能怕了不成?!”
范意致皱眉,只能说:“先观察吧。”
但是,入夜后,急躁的赵骑督按捺不住地率领着骑兵进未名山剿匪了!
他在半山腰遇到飞马寨的人阻拦,已经觉得奇怪。待上来之后,才发现,这等场面。
此时,他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竟是被人利用了!
还是被山贼利用!
他不管是什么样的山贼,那都是山贼,对他来说都没有区别,一样是罪大恶极!
“禀告校尉!寨子里外已经检查完毕!山贼余党一律未剩余!只是发现了两名在山贼屋子躲藏的人。”
“将人带上来!”
“是!”
随即士兵便带着两位少年到范意致面前,并说了发现两人的情况。
范意致看到两位少年,一位身着薄薄的白色xiè_yī,身子微颤,目露些许惊恐之色,半边脸蛋红肿如馒头,一位身子纤瘦,却微低着头,看不清他的模样全被发丝挡住,不过有着另一位害怕的模样,范意致也只当这人只是怕见生人的内向,并没有放在心上。
范意致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是何人?”
少年还没打算先开口,他本来想先听听旁边那人怎么说来着,但是,只见李垚微微侧头,恰巧是他只能看见的角度,那双黝黑的眼睛微眯,一股胁迫之感扑面而来!
只见那白色xiè_yī少年道:“大人……我我我家原是小康之家,我名唤肖越。跟随父亲全家大小前往盐京移居,经过此地却不料山贼在此埋伏……于是将我掳上山,却不料今晚恰逢事乱,我怕有危险便趁机躲起来。”说这话时,他的手还在微微颤抖,配合着他说话的结巴害怕。
范意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见他肩不能扛的纤细模样,也不会是山贼,而且害怕的模样也太真实。
范意致没说话,看向李垚。
有了少年的说辞,李垚可以省去很多解释。
李垚还是微微垂头,声音依然是平静无波,不过多了些停顿:“我原是罪臣之子……被押送翼州时经过此地,山贼在此埋伏……将我掳走了。”这停顿是他能做出的最大情感模拟了。
少年的嘴角不由抽搐,这分明是照着他的说辞给照掰了一套!不过是改了几个字!
他想着,看对方怎么相信你!
然而,李垚还真没说谎。
范意致连忙上下打量他,问:“你可是李秉的儿子李垚?”
李垚点头:“是的。”
范意致露出一丝笑:“那太好了,你的母亲已经在翼州等着你。”
这还真不知道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在翼州意味着他全家都在做着暗无天日的苦役罢了。
不过范意致却认为,这可能是对这少年最好的消息了。
李垚:“哦。”
这反应冷淡得超出了范意致的意料。
于是范意致下山之时,带上了这两位被掳走的少年。
范意致见肖越衣着单薄,夜晚山间凉风y-in寒,见他被风吹得打了冷战,还唤人给他加了一身外衣,免得他一路上受寒发热可就麻烦了。
这个时候穿着外衣的肖越转头有些哀怨地看着“罪魁祸首”,然而对方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