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饿狼、而是“嘶嘶”吐着信子的蛇。
他眸光深邃,俊美的脸笑得阴森可怖。
狄然牙齿在嘴唇上咬出一道清晰的血痕,她拼命沉着才能不让声音颤抖:“我会杀了你。”
敬阙智不以为意:“我等你。”
☆、讨好你
敬阙智很有耐心,他从容不迫,胜券在握。
他定制的箱子再也没有出现在狄然的视线之内,但取而代之,那终日缠在脖子上的项圈,那扣住胳膊的仪器,和他手中那两个遥控器,成为她午夜梦回时必做的噩梦。
他将狄然看成他手里羽毛最靓丽的一只鹰,但鹰的野性顽劣,需要熬一熬才能放心抓在手中。
狄然不怕疼,疼死也不怕。
敬阙智明白,因此他不仅仅让她疼。
他强迫她在每次强电流涌过全身时盯住陆川的照片,开始狄然不懂,等她真正明白过来为时已晚。
狄然两个月没有见过外面的太阳,呼吸间都是地下室阴暗潮湿的空气。每当夜深人静她躺在床上,脑子里就涌现起很多事情。
她失踪了整整两个月,外面现在是什么样子?
李东扬一定在找她,陆川呢?陆川知道她失踪的事情吗?
她闭着眼,在脑海不断将有关陆川的记忆一遍一遍临摹。
她遇见陆川那天,天空飘着细碎的小雪。
她喜欢上陆川那天,纸箱里空气暧昧燥热。
她亲到陆川脸颊那天,校医院小树林的春风正暖。
她和陆川在一起那天,记不太清晰,她只记得陆川的嘴唇很软很烫,陆川的呼吸打在脸上热热暖暖,让她满心欢喜。
她尽量不去仔细想陆川的样子,但那是和记忆紧密相连的一部分,陆川棱角分明的脸颊,陆川浓密的眉毛、陆川明亮的眼睛……
她指尖开始微不可见的颤抖,慢慢地,连带着相连的手臂开始一起抖,再渐渐地,白天那阵熟悉的痛感从每一根神经深处蔓延而出。
膝盖窝连接着腿骨处一阵密密麻麻的酸意,不知怎么反着一起积攒到胸口,她睁开眼,又闭上眼,将头狠狠埋进枕头里,却怎么也甩不掉这股奇怪的感觉。
门打开,狄然本能地身体僵硬。
现在是深夜,这个时间段没人会进来,除非是敬阙智又有新的奇思妙想。
进来的人是敬敏,她僵直的身体微微软化。
敬敏身上隔三差五就出现新的伤痕,狄然见怪不怪,但今天她伤得格外重,右边脸颊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穿刺过后落下三个小小的血窟窿,血已经凝结起来,糊住半边脸颊。
她不去医院,不去包扎,而是在敬阙智睡下以后轻手轻脚来到地下室,坐在狄然对面抽烟。
狄然受不了这味道,屏住呼吸把头埋进枕头。
“我第一次见陆川,是在学校外的巷子。”敬敏表情看不出波澜,她声音沙哑,“有个女生惹我,我找了群混混堵她回家的路。”
“陆川路过,什么都没说。”敬敏不知道想起些什么,眼神的光蓦地柔软起来,“我把他拦下了。”
“那天他说了一句话,是他对我说的唯一一句不是厌恶的话。”敬敏忽然挑着眉问她,“你知道他说了什么吗?”
狄然对此不感兴趣。
敬敏指间夹着烟,烟头火星燃烧,掉了几簇烟灰在地上,她沉默很久,偏过头轻声说:“我知道我莫名其妙,但他曾经是支撑我活下去的全部信仰。”
敬敏的世界和常人不同,她是困在泥沼里挣扎的虫子,她爬不出去,也要将别人拉进来。
陆川之于敬敏,虽然是天边遥不可及触碰不得的月光,但在她眼里,他从黑暗处走出却活得与常人无异,那是她最渴望成为的模样。
敬敏一根烟燃到尽头也没抽上几口,她干脆扔到地上踩灭,房间里有镜子,她上前照了照自己脸颊的伤口。
“这早晚有一天会是你的。”她指着脸,“你别急。”
“你为什么不跑?”狄然问。
“跑?”敬敏翘着眉,像这句话多可笑一样。
她指着狄然身下的床板,悚然地笑:“他在这张床上弄死过人,他说那是我的姐姐,她也想过要跑。”
狄然疲惫地闭着眼:“你帮我报警,我让他消失,一举两得,多好。”
敬敏歪着脸:“我没有他,在哪里都一样。”她口中的他是指陆川。
房门把手轻轻转动,她脸色瞬间一白,将自己吸过的烟头踢到床下。
敬阙智出现在门口,他鼻子动了动,温和地问:“敏敏,你在这里抽烟?”
敬敏不敢动,任由敬阙智大手抚上她的后脑,下一秒狄然只觉得眼前一花,敬敏被敬阙智揪着头发狠狠掼到一旁的水泥砂墙上。
“我有没有说过女孩子不应该抽烟?”他轻声问。
敬敏头上流下蜿蜒的血痕,低声回答:“……说过。”
“说过。”敬阙智笑了,“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狄然见过敬敏脸上的伤疤,但她没见过敬阙智打人。
他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斯文微笑的表情,像是摆不出怒容和暴躁,越是这样越让人毛骨悚然。
他将敬敏的头当成了一个皮球,不停抡打:“我有没有说过然然不喜欢二手烟的味道?”
敬敏脸上全是血水,面容狰狞说不出话。
“我没有不喜欢。”狄然默默看了一会,突然说。
敬阙智动作一滞,他似乎是不敢置信,转头看着狄然。
她神情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