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天气好热,我好想你,我都想你想瘦了!”
“陆川!陆川!没事,我就叫叫你。”
……
他上下仔细地看了狄然一圈,发现她真的比一个星期前瘦了一点。
狄然揪了揪他的衣角:“你别赶我走呀。”
就算知道她可能是装的,陆川也看不得狄然那委屈的样子,局促地解释:“不是赶你走,天黑了你自己回家不安全。”
狄然打量着他,心念一动,突然抱着猫上前一步,眼里闪烁着贼溜溜的神采。
陆川顿时防备起来。
“呀!”狄然做作地指着陆川身后的天上,大声喊,“陆川,你看那是什么?”
陆川没回头,看傻子一样看她。
狄然还不死心,又指着他身后老旧的筒子楼:“呀!你看那里有个光屁股的阿姨!”
陆川还是不上当。
狄然再接再厉,指着陆川头上合欢树的枝丫:“有只乌鸦在你头顶的树杈上站着,它要拉屎了!”
陆川突然觉得狄然这样卖力表演挺不容易,他一点面子都不给也不太好,于是像模像样地抬头,嘴里念念有词:“真的吗?”
狄然瞅着机会,踮着脚尖准备在他侧脸偷袭一口,还没得逞,就被早有防备的陆川捂着嘴按了回来。
“呜呜呜……呜呜!!!”
陆川淡定地看着她,问:“乌鸦呢?”
狄然眼睛瞪得圆圆的,伸出软软的舌尖,在他掌心舔了一下。
陆川不淡定了,火烧一样收回手掌,整张俊脸都微微泛红。
“你怎么……”
这么流氓?
“哎呀!我是谁?我怎么在这里?我失忆了!对,我失忆了!我先走了,明天见!”
小流氓显然不打算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脖子一缩,抱着肥皂拔腿就跑。
陆川站在楼下,五味杂陈。
头顶是一树带着香味的粉白色绒花。
手掌心被狄然舔过的地方湿湿的,凉凉的。
陆川把手掌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什么味道也没有。
左右看了看,现在正是晚饭的时间,楼下没什么人来往。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把手掌凑到唇边,在狄然舔过的地方,轻轻地亲了亲。
☆、99个夜晚
陆川以为狄然的“明天见”只是说说。
至少他第二天傍晚见到狄然之前是这么以为的。
陆川做完家教,买好饭和啤酒,走到楼下的巷子口,路过推着板车卖西瓜的陈大爷身边,差点怀疑自己的眼睛。
狄然穿着一身浅粉色的两件套装,头上戴着陈大爷那不知戴了多少年陈旧而黑不溜秋的草帽,站在板车后面拿着大喇叭吆喝:“西瓜八毛钱!不甜不要钱!”
她上身是一件v领背心,下身是条小短裤。白白的大腿和胳膊露在外面晃来晃去冲他招手,兴奋地喊:“陆川,买不买西瓜!”
说完她转头问热得汗流浃背,坐在地上用把大蒲扇扇风的陈大爷:“爷爷,熟人能便宜吗?”
陈大爷非常爽快:“算他七毛五!”
陆川神色古怪:“你在干嘛?”
狄然振振有词:“我在打工呀!”
这片住宅区年代久远,原住民大多是上了岁数的老人,随着儿女成家立业手里积蓄渐渐丰厚,部分老人被接走去住好房子了。
而空下来的老房子,很多租给了外来务工的年轻人。
这里环境差不说,也没有什么安全措施,楼体老化得连防护栏都装不牢靠,女孩子愿意住得少,租户很多都是年轻男人。
出来打工的青年人年龄都不大,火力正是旺盛的时候,又没有女朋友,每天上工见不着几个异性,此时下班以后出来纳凉,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买西瓜小姑娘,眼睛都瞪得发直。
有几个胆子大的跑过去问陈大爷:“老陈,这是你孙女?”
陈大爷只是笑:“这么俊的小姑娘,我哪有那个福气。”
听了狄然的话,陆川头开始微微泛疼:“打工?你一天赚多少钱?”
狄然笑得很得意,伸出两只白白嫩嫩的小手,一手比零,一手比五。
“五十块钱你就在这晒一天?今天三十四度,你是不是嫌不够热?”
狄然把手放下:“什么五十块!我是说0.5,爷爷说一会儿要给我半个西瓜呢。”
陆川这下不仅是头疼,连脑仁都开始疼了,狄然那明艳的小脸此刻在他眼里就写满了大大的“智障”两个字,他觉得他不做点什么,就是眼睁睁看着路边的傻子被人家欺负。
“陈大爷。”他走过去,“商量个事。”
陈大爷慈祥地笑:“你说。”
“明天别让她来了。”
狄然正在给小孩切西瓜,长长的西瓜刀费力地在板子上剁,一边剁一边鼻子出气:“我打工还得给你交保护费呀?”
那板子被狄然剁得震天响,孩子们吓得瑟瑟发抖躲在一边。
后面一个青年看得直咋舌:“美女,你是切西瓜还是切人?”
陆川实在看不下去,怕她切到自己,从她手里接过西瓜刀:“你做到几点?”
狄然掰着手指头算:“我八点来的,和爷爷说好十个小时,到六点就行。我也累,你看我的脸,晒一天都晒成黑煤球了。不过人还是得有点契约精神,做完才能走呢。”
陆川快气吐血了,手下西瓜切得嘎嘣脆:“十个小时半块西瓜,真是伟大的契约精神。”
“那谁让你不在家?我早上在楼下喊半天了没人理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