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千墨站起身,他太高,又站得太直,灯光投下来的阴影正好将陆由笼罩起来,“陆由,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想要什么,说吧。”
陆由一抬眼,就是他坚实的胸膛,大概是跪得太近了,他只觉得自己被压得死死的,半天,终于才说了一句话,“悉臣为了我失去了面试的机会,我想求您,看在照顾了我这么多天的份上——”
“不行!”徒千墨的话太绝对。
“老师!”陆由叫了一声。
“你起来吧。我说,不行。”徒千墨挪开了步子,自己去穿衣服。
“老师,您给悉臣一次机会吧,如果不是我的话——”陆由才说到这里,却被刘颉狠狠打断了,“老师让你起来,没听到吗?”
“三师兄!”陆由没想到连刘颉也不帮他,“悉臣当年是为了我才进的卡狄,他为这个角色,真的付出了很多,如果现在还是因为我害他失去已经拥有的东西——”
徒千墨将贴身的内衣狠狠拉下来,“谁跟你说《犀角》是他本身就拥有的东西。”
“老师不是对那天来面试的人都不满意吗?悉臣他无论是气质,外形——”陆由还想求,他本来绝不是这么多话的人,可是,他实在欠王悉臣太多了。
“不要再说了。”刘颉拉了他一把。
陆由这一次是豁出去了,他是真的跪下来抱住了徒千墨脚踝,“我明天就要走了,您说是您选中的我,您现在已经不要我了,就连我最后一个请求,都不肯答应吗?”
徒千墨看陆由如今才是真的跪在了他的脚下,可是他的气却是直窜上脑门,他伸脚就向陆由踹过去,可脚被陆由箍住也的确是没什么力气,陆由哀求道,“我不敢多求,他本来就要来面试的,您就再看他一眼,又能怎么样呢。”
这一次,还不及徒千墨发脾气,刘颉一把就圈住了陆由的腰,将他拉向一边,“陆由,你闹够了没有,老师面前,还有没有尊卑!”
“老师,我不是故意牵线搭桥,您只要看他一眼,一眼就好啊——”陆由依然不肯放手,被刘颉一带,差点连徒千墨都跟着跌倒了。
“陆由!”刘颉呵斥他。
“放开他!”徒千墨的声音几乎和刘颉同时响起。
“老师——”刘颉心里是知道徒千墨的打算的,生怕这个陆师弟一时不知好歹,又逆了徒千墨的鳞。
“你们俩都放开。”徒千墨的声音并不大,可刘颉和陆由都听话放了手。
徒千墨瞥了陆由一眼,“你跟在我身边,自然有人要你做牵线搭桥的事,王鑫有可能是第一个,但绝不是最后一个。我不管你是为利,还是为情,我要选什么人,自己自然会挑,以后,时日久了,有你说话的机会,但现在,还不成。”
陆由抿着唇,“我就求这一回,不会再有以后了。您允了我这一回——”
徒千墨难得平心静气的说话,陆由还是一般的冥顽不灵,“你没耳朵吗?”
“老师,就这一回!悉臣,我不是故意卖人情的,真的是因为他合适,h姐才会想把他推荐给您的,而且,如果这次没有我的事,悉臣很可能,就会得到这个角色了啊。”陆由倒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刘颉看陆由固执成这个样子,是真的摇了头,“陆由,你也在卡狄混了两年,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脑子吗?”
“我——”陆由有点懵了。
“你闭嘴!”徒千墨对着刘颉的态度无比恶劣。
刘颉却终于说了出来,“从你进门的那一天,沈彦非就是你的,再也没有别人了!”
“啊?”陆由是真的呆了。
徒千墨狠狠瞪了刘颉一眼,“我当年就不应该救你,要你关到牢里嗑瓜子去,听说有牢头狱霸旁边看着,每天多少斤,嗑不完饿饭罚站,嗑碎了伸手就打,省得你和濮阳一样,随便说话不长记性!”
刘颉原本说了不该说的话,就怕徒千墨生气,可听老师这么说,也知道他不怪自己了,他不如赵濮阳会讨好,只是低头道,“阿颉乱说话了,我自己含核桃去。”
徒千墨轻轻摇了摇头,“滚回来吧。”
陆由这时才像回过神一样,仰起头看着徒千墨,“您的意思是,沈彦非,要我演?”
徒千墨瞥了他一眼,“不然呢?你以为,就凭一个慕节周,就能把你推到我这来?”
“那——”陆由没说出来,难道,真的是您自己看中的我。他实在是不敢相信,对于一个已经决定要走而最后搏一把的人,这个消息,太爆炸了。
徒千墨挥了挥手,“陆由,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每一个调敎师,都是一个强大的心理学家。我知道你今天算计我,但我不想和你计较。我记得,第一次见面,就和你说过,聪明,是好事,可自作聪明,从来只能自取其辱。”
“阿颉。”徒千墨叫了一声。
“是。”刘颉低下头。
“你今天也有做错事。师弟在这,我不为难你。”徒千墨已经在床边坐下了。
刘颉的心跳得越发快了,他知道,每次徒千墨说不为难的时候,往往,是比为难还要难。
果然。
“你陆师弟的家法,在柜子里收着,你去拿出来。”徒千墨命令道。
“是。”刘颉只得打开柜子,取出了陆由的藤条和戒尺,双手捧到徒千墨面前。
徒千墨收了戒尺,却没拿藤条,他重新看着陆由。“我不管你是心灰意冷也好,以退为进也罢。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