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痞不管不顾地喊道,“你,你tm想我死吗!”
“……”
同伙也有些被吓到了,慌里慌张地后退几步,让开了门口的位置。
楚茗挟持着地痞一步步往前走,杨玫从地上捡了半块砖头,对地痞同伙警告地一挑眉。
这两个留下来看人的地痞显然并不是专业的绑匪,平时也只会虚张声势,一旦遇上了什么意料之外的情况,就一个接一个地慌了。
脖子上还横着刀片的地痞心情十分崩溃,双腿一直在抖,冷汗直淌,还有几次不小心碰到了刀片,衣领被鲜血染透了,十分骇人。
从二楼到一楼有一条铁质楼梯,哆哆嗦嗦的他被楚茗带下楼梯,他的同伙看起来完全不敢过来,不断后退,大腿碰到了刚才的小桌。
杨玫狠狠一皱眉。
也许是出于女人的第六感,那一刻她心中突然警铃大作,一句尖锐的“小心”已脱口而出。
就在她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楚茗将身前的地痞一把推开,继而抓住她的手,踩着旁边的窗沿一跃而出!
砰砰砰!
三声搶响紧随其后,子弹打在铁质楼梯上,火星四ji-an,地痞中弹,发出一声杀猪似的惨叫。
杨玫:“他们有槍?!”
楚茗:“跑!”
谁也没想到这两个地痞居然有槍,但持槍的那人很明显并不擅长用这东西,子弹胡乱飞s,he,没有一槍命中。
工厂后有一个陡坡,陡坡连接着一片茂密的山林。杨玫皱眉捂着肚子,在跑下陡坡时不小心踩到石块,狠狠地扭到了脚踝。
剧痛之下她“啊”了一声,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一边倾倒,楚茗闪电似的出手扶住,好险没让她滚下去山坡。
工厂的槍声停了,但紧随而来的是刺耳的刹车声与地痞大声的呼喊——另外两个同伙回来了。
冷汗泠泠落下,杨玫痛苦地捂住小腹,急促道:“楚,楚导,你先走吧……”
楚茗在她面前半蹲下来,道:“上来。”
“我……”
“没时间了,上来!”
“……”
身后的车鸣声越来越近,杨玫一咬牙,双臂紧紧抱住楚茗后颈,被他背了起来。
两人就这样躲避进了山林之中,车子无法进入,其他绑匪只能下车。一时间林叶风动,满是追逐之声。
杨玫本以为他们很快就会被抓住,但出乎意料的是楚茗的反追踪能力非常好,与其说是绑匪在抓他们,倒不如说是他在给那些人下圈套。有几次他们险些与绑匪们碰面,但还是被他躲了过去。
“靠,人tm都去哪了?!”
“再找找,妈的,他们肯定就在附近!”
“……”
草丛外的人声渐渐远去,没有动静了。
杨玫给楚茗比了个口型:他们走了?
楚茗点头,低声道:“你还能走吗?”
杨玫借着草丛的掩饰试着往前挪了一小步,红肿的脚踝一阵钻心的疼痛,不要说走路,就是稍微动一动也十分困难。
见她疼得面目扭曲,楚茗没说什么,而是再度蹲下.身,示意她趴到自己背上。
杨玫默默照做了,隔了一会她突然道:“楚导。”
楚茗:“嗯?”
“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等出去后再说吧,”
“不,我一定要说。”
小腹一阵阵疼痛,冷汗从额角滑落,杨玫咬了咬牙,攥紧了楚茗肩头的衣服。
“其实我看白轶不爽很久了。”
楚茗:“……”
“是真的不爽很久了,”
杨玫深吸一口气,道,“我看不惯他拿别人试探你的做法,跟脑子进水的小屁孩似的。不过不得不说,在发现你没什么反应后他又生气的样子挺逗的。”
“……”
“不过其实我也存了一点私心,”
杨玫不好意思道,“我觉得楚导你挺好的,离开了白轶也会天高海阔,实在没必要被他绑着,就对你瞎扯了一些话……对不起。”
“……”
又是一轮沉默后,楚茗在杨玫的忐忑不安中轻笑出声。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
他道,“算了,没关系。”
听到他这句话,杨玫舒了口气,算是放下心来。
两人继续向前赶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从日头偏西到黄昏落幕,夜色笼上山林,他们却依然没能走出去。
汗水打s-hi柔软的黑发,s-hi漉漉地贴在额间。楚茗脸色苍白,脚下趔趄一下,却依然稳稳地托住了背上的杨玫。
他的体力消耗极大,几乎到了极限。杨玫贴着那被汗水s-hi透的衣服,不知第几次道:“楚导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事实上她的腿在这个时候已经完全不能走路了,又怀着身孕,如果楚茗真的把她放下来,那和让她在黑暗的林子里等死没什么区别。
他没有理她,只是沉默地喘.息着,汗水从下颌滑落至喉结,又滚进了衣襟深处。
视线开始模糊不清,耳边嗡嗡作响,只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喘.息。楚茗在原地休息了片刻,又勉强抬起了脚步——
夜色昏黑,j-i,ng疲力尽的两个人都没能看清前方,这一脚踩空了。
杨玫:“啊!”
身体失重的瞬间她的心脏几乎蹦出胸腔,然而她很快被楚茗转身护在怀中,两人就这么从两米多高的地方摔了下去。
楚茗后背着地,发出一声嘶哑的痛呼。
“楚导!”
杨玫慌里慌张地从他身上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