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片碎瓷儿。
有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嫂子,你找昊哥就是为了这玩意?”
“听说是古董呢,你懂这个?”老姑娘兴奋地抬起头,两眼发光地看着说话那人。
对方又笑,懒懒道:“有空儿琢磨这个,嫂子你可真闲。”
他从符昊手中取来那瓷片,细细赏鉴了一下,脸上的笑意越发融融。
“怎么样?”
刘伶紧张地看着他,心中又期待,又害怕。
对方笑着把碎瓷儿塞回到符昊手里,非常笃定地来了句:“不值钱的玩意儿。”
老姑娘那么紧张,等的就是这句话,她眼前一亮,心中一喜,异常激动地看着那个“鉴宝”的家伙,连声音都带着几分雀跃。
“你的意思是……这玩意是仿品?”
“我可没说这是仿品,谁掠一眼就能看出真假啊。”
“那你仔细看看。”
眼见刘伶对那人那么上心,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对方,分明不关自己的事儿,可不知道为什么,符昊就觉得心里不舒服。
手指的力道重了些。
“嚓——”
一声微不可查的脆响后,原本已是碎瓷儿的陶片儿,居然又碎了两半。
那人立刻笑嘻嘻道:“看见了吧。十陶九残,这玩意被摔成这样了,价格肯定一落千丈,再被昊哥这么一捏,更是难修复了。嫂子若是想发古董财,还是算了吧。”
老姑娘回头一看,当时心脏就“突”了一下。
“姓符的!你手往哪儿捏的!这玩意能捏吗?”
一把抢过符大公子手中一折为二的碎瓷儿,她气得肺都快炸了。
不过就是这么片垃圾,这个女人居然为个瓷片和自己生气,符大公子脸色也阴了下来,他满不在乎地冷笑一声:“值几个钱,用得着这么激动吗?”
“几个钱?”刘伶抬头,气有些上来了。
符昊还没回答,就有人截过话头,恍然大悟,阴阳怪气道:“哎哟,嫂子原来在和小情学。”
“什么小情?苏情?”名字带“情”的人多得是,刘伶听他语气有点幸灾乐祸,有些不大确定地问。
“可不是嘛。”那人笑得一脸神秘。
“这和苏情有什么关系?”无形之中被人把自己和苏情联系到一处儿,刘伶莫名地看着说话那人,没搞明白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干系。
对方笑嘻嘻道:“除了小情,昊哥才不会仔细帮人家找人去鉴定这玩意呢!这多费事啊!不过倘若是小情的事儿,昊哥可不怕费事呢。我就说呢,原来嫂子看上去不在乎昊哥,私下里净和小情学着呢。可是昊哥不喜欢你,你再怎么学也没用啊。你连最基本的鉴瓷都不清楚,还凑什么热闹。”
……
听到这,老姑娘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了。
先前朦胧的、迷茫的,纷纷如浓雾散尽,什么都门儿清了。
原来,在他符大少爷的眼里,这碎瓷儿什么都不是——是因为她刘伶连根葱也不算。倘若是苏情来找他,纵是芝麻蒜片的小事儿他也不会疏忽了。
可自己,自己又是谁?
她捏着碎成两片的小瓷片儿,心中一下下地锐痛,似被人狠狠用棒槌杵着,分明知道不远处那个斯文俊秀的男人从来都不欢喜自己,可那层婚姻的关系放在那儿,还是让她在出事的第一时间想到了符昊。
她以为自家的老公纵是再渣,至少也算得上半个家人。
可真找到了,站在这儿听着这些话,她竟有说不出的难堪。
她脑子被门夹了吗?没事儿找这枚渣干什么?
他符昊连对妻子基本的扶持都不曾有过,自己还妄想他会帮什么忙!
自己这时候若还天真着,活该被人羞辱!
这一刹那,刘伶的脸色从黑到青,从青到红,从红到白,最后竟是彻底地冷了下来。
心中一下下的钝痛,麻木过后,说不出的明白。
她乌黑的眼眸宛如冬水,沉不见底,看着符昊面无表情,无论是暴、怒、嗔、怨,什么情绪都没了,就仿佛在看路上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小心翼翼把瓷片包裹在掌心,她垂着眼。
见她神色,符昊心中忽然有一种极不安的感觉,开口道:“瓷片拿来,我帮你仔细看看。”他分明早就预料到这些个家伙会为苏情抱不平,说出刺人的话。可看见刘伶被刺痛的模样,他竟一点儿也不高兴。
不知为什么,他有一种奇怪的直觉,任刘伶走出这里,他们之间就会有一道永远无法填平的沟壑。
而他,却不希望看见这样的情况。
轻轻躲开符大公子伸来的右手,刘伶沉默了下,嘴角咧了个敷衍的笑,最后似想到这样沉默也不对,她抬头,和声道:“不用了,我能拿出什么值钱玩意?这不过是和苏情学学怎么勾住你。被识破了,呵呵,真是让人没办法啊。在座的少爷们怎么都这么聪明呢。”
拎上包,握了握碎了的瓷片儿,她转头就往外走。
“嫂子……”
刚才用话挤兑她的那位小爷终于意识到自己做得过火了。
他心虚地看着刘伶,没来由地忐忑起来。
刘伶走到门口,回过头,笑了笑:“你们玩儿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符昊想追出去,身下却似有千斤坠着,动弹不得,眼睁睁看她微笑着挥了挥手,眼底没一分不满,就这么轻轻关上门,从包厢中走出。
那一刻,符昊觉得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