瘛?
团子也见过德叔,那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儿,相貌憨厚,和蔼得很。家里到处都是各色石头,青灰色的石灰铺了一地,团子去的时候,老头儿还请团子喝过大麦茶呢。
如今是大半夜,天黑漆漆,泼墨似的。
出租车开到大柳树北巷,干脆连路灯都没了。团子付了车费,拉着刘伶直接熟门熟路地找到最里面的一家。俩姑娘在外面敲了半天门,没人应声,房子里也黑漆漆的一片。也不知刘伶推到哪里了,房门咔嚓一声打开了。
一股石灰粉的气味,夹杂着一些古怪的味道倏的迎面扑来。
刘伶借着手机上的光,环顾了一圈,说:“这没人,团子你是不是弄错了,再想想,是不是小顾跑其他地方了?”团子手里握着个手帕,眼睛都直了,“不会错的。这是小顾带的手帕,我昨天才刚给他洗干净。他今天一定来过这儿……”
被她的态度影响,刘伶这会儿也觉得这儿有种让人渗得慌的感觉。
刘伶说:“咱们没经过主人允许,擅闯民宅。是不是不大好啊……”
正说着,团子干脆啪嗒一声开了电灯。
借着昏暗的灯光,地面似乎有许多颜色稍暗的斑驳。团子一口气冲到了一个柜子前面,然后也不知按到什么,只听“咔嚓”一声,柜子居然自动挪开了位儿。一个黑漆漆的洞赫然出现在两人眼前。
刘伶有些傻眼,她都不知道团子胆子这么大。
这主人家……似乎都不在啊。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都被团子拽到下面去了。旁边安着灯,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产的,光线忒亮堂。虽然外面用柜子堵着,但是气流是活的。地上散落了些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掉下来的。
“姐,快下来,前面似乎有好几条道,我们走哪条……姐?”
团子在前面喊了半天,后面没动静。
声音空荡荡的,在暗道里,倒是把团子自己吓了一跳。
她赶忙跑回来,看见刘伶借着光,聚精会神地蹲在地上把玩着一些“石头”,团子脸色尴尬了下,“姐……”
“嘘,别吵,你看这玉的成色,很正啊……摸上去润滑冰凉。颜色剔透,绿色分布得多均匀,唔,这么好的玉,居然随随便便往地上丢……”
刘伶手里捏着块玉,一边呵着气,眼睛都笑弯成了月牙。这丫平常也没啥爱好,唯独对一些玉器最是衷情,一见到好玉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所以刘家爸爸妈妈自从在她初中那年送了她一块玉佛,就再没敢把好玉往她眼前凑——谁知道好端端个闺女,见到玉为啥就啥都不顾,连自己姓啥都忘了。
不知道这个德叔到底做什么营生,家里弄了个暗道也就罢了,居然还会有这么块好玉卡在缝里,不仔细,还真找不到。
刘伶见着就挪不动脚了。
这会儿,对她而言,神马找小顾,劝小顾自首,害怕啊神马神马的,都顾不上了。
团子囧了,“姐,咱们走吧。”
刘伶摸了半天,犹豫了下,手一哆嗦,捡到的那枚玉就塞口袋里去了。
团子睁大了眼睛,“姐,那是人家的东西。”
刘伶眼睛一弯,无辜道:“走啊走啊,再慢点,你家小顾就找不到了。”口袋里塞着那块玉石,她心里满满的,什么都顾不上了。
团子没辙。
前面好几条岔道,往哪儿走,俩姑娘也分不清,随便逮着条路,也不知道害怕。一路就过去了,就在两人快走到分叉的时候,刘伶的手机响了。上面显示的是冯栗的号码,可是一接通,那边电话就断了。
接连好几次,就这么一直接通,一直挂断。
刘伶本来就是个急性子,这会儿一急,手机干脆按了个静音,往口袋里一塞就不管了。
团子看她满脸狰狞,吞了吞口水,弱弱道:“姐,万一人家找你有什么急事。你把电话挂了,万一人找不到你,多急啊。”
刘伶手一指暗道,说:“看这布局,也知道这里信号差,接不通电话的,往前走吧……哎,团子,你怎么不走了?”
刘伶推了推团子,手一摸到团子的背后,一手的濡湿,不仅是她衣服后面湿了,而且手里摸着的地方,明显能感觉抖得厉害。
老姑娘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了,警觉问:“怎么了?你看见什么了?”
团子一把捂着嘴,身子抖抖抖地让开了点缝儿。
刘伶疑惑地往前看去,只看了一眼,魂都快被吓飞了——前面有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看上去应该死了很久,脸都青白了,一双眼睛睁着,手里拿着什么,俩人都没看清,全部都被吓懵了。
法制社会,甭说是惨死的人了,就连车祸现场,俩姑娘都没见过啊。
前面似乎还有人在说话。
眼见着团子要尖叫,刘伶眼明手快,一下子捂住了她的嘴,“嘘,不要叫,前面似乎有人。脚步声是往这边来的,快,我们快走!”
俩姑娘面色苍白地忽视了一眼,忽然意识到这不是说着玩的事儿。
这时,两女才有一种惧怕从骨子里窜了上来。
她们跌跌撞撞地往后退。
可毕竟路就这么点宽儿,前面的人是听到动静往这边寻。所以没多大会儿的功夫,俩人就哭哭啼啼地被人拧了出来。
“头儿,抓到俩娘们。”
这一共有五个人,除了绑她俩的那个彪悍大汉,剩余的在里面,似乎在研究什么,看见哭做一团的俩娘们,管事的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