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我想你也不愿意玲丫儿以后活的像你这样吧?可你老是这么低着头,你女儿从小跟着你,怎么会知道女人也可以昂首挺胸的活着?”
“其实你能听我的话,带她过来让她读书,已经是很好了,”艾阳看着任嫂渐红的眼眶,也不想给她太大的压力,“我看小姑娘太瘦了,你手巧没事就做点儿好吃的给她补补。”
任嫂从来没遇到过像艾阳这样的东家,她想拿袖子擦眼泪,又怕艾阳嫌她不卫生,从口袋里掏了手绢出来,“我知道东家说这些都是为我们娘儿俩好,李姐姐也跟我说了,我这个人笨,脑子转不过来,叫我以后只管听着东家的,家里头的事也听,以后就慢慢能想明白了。”
李嫂正隔着门偷听呢,这会儿听见任嫂把她卖了,也不偷听了,直接探出头,“我说任家妹子,我可是好心劝你,叫我说,没有比咱们东家活的明白,就算是你学不会,也叫你那个丫头跟着学学,就算是学个百分之一,将来也能过的好!”
艾阳被李嫂的巧嘴给逗笑了,“没什么学不学的,我开工钱请你们过来帮忙,你们好好做活就行了,至于玲丫,除了学习,你别老拘着她,更别叫她做白楼的活计,我可不请童工,你也别怕我嫌她吃我的饭,一个小丫头才能吃多少?敞开吃也吃不穷我的。”
任嫂郑重的点点头,“我知道了,东家您只管放心,玲丫因为是个女孩儿,家里没人疼她,我又成天不在家,以后我的闺女我自己疼,谁也不指望。”
艾阳点点头,这会儿有像郑嘉惠安梅清那样的千金小姐,但更多的是像任嫂这样的穷苦妇人,她们付出的更多,待遇更惨,却得到的最少,就这么多半个月没见,任嫂明显的比年前在信河的时候瘦了,“别光说疼闺女,你也疼疼你自己,你要是病了倒了,她靠谁去?这阵子厂子里不算忙,你也好好养养,你看看你,再看看李嫂,人家过个年什么样,你过个年什么样?你也别跟我学了,能学成李嫂那样,我也不用替你操心了。”
……
没几天十六铺的经济行就打了电话来,说是她的洋果行转出,艾阳没想到速度这么快,当下带着马老大他们过去,他跟新租户谈妥了转租合同,又看着马老大他们把铺子里的家什都搬到货船上,运回信河,这些东西都是簇新的,完全可以搬到沪市的新店里去用。
看着马老大几个带着船走了,艾阳在街上闲逛,十六铺别看只是个镇子,但因为几乎所有的外国客轮都会在这里停靠的缘故,繁华程度不亚于沪市的大港口,许多沪市还没有见到的洋货,都会被胆大的船员悄悄的顺出来,卖给这里的货商,挣个零花。
艾阳一早就想给汪夫人还有续夫人买礼物了,奈何她在沪市的时候,成天跟汪夫人呆在一处,而且沪市的东西,她多看两眼,汪夫人就会先她一步买下来送给她,搞得艾阳跟着汪夫人出去,只差没有“目不斜视”了,这有个贴心的婆婆,也是“痛并快乐着”。
艾阳在各种兜售里穿行,东西真的很多,吃的用的无所不包,艾阳看的兴致勃勃,也买了几个小东西,甚至还给续经理挑了一个烟斗,给汪俊生挑了个据说是英国贵族用的名片匣,但到了容重言跟汪夫人续夫人这里,她还真的是没找到合适他们的礼物。
艾阳正漫不经心的走着,却听到身后隐隐的嘀咕声,她留意一听,原来自己被人盯上了,盯上她的,还是洪门的人。
真是奇了,她知道李艾这张脸过于出色了,所以单独上街的时候,都会换上男装,戴上礼帽,现在又是初春,她更是把大衣有领子竖的高高的,一般人是不会注意到她的。
艾阳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现,抬腿往人少的巷子走,她得看看这些人到底是想做什么?
见艾阳往人少的地方去,洪门的人心里一喜,也加快了脚步,但等他们拐进巷子,却看不到人了,“诶,人呢?”
“我就说,直接把人一摁给抓了就行了,有人问就说是咱们烟花里跑出来的堂姐儿,非要悄悄跟着,跟丢了咱们回去怎么交差?”
另一个帮众咬着嘴里的烟卷,不停的抱怨,“姜爷可是说了,就是因为她,咱们潘爷才丢的性命,老板也是因为她,被扫了面子,这次咱们务必要把她给弄到手。”
艾阳在墙后靠着,这两人嘴里的姜爷,应该是十六铺分堂的堂主了,这人她听过没见过,看来是一早就盯上她了,这姓姜的算计的还挺好的,在这儿悄悄的把自己拿下了,就十六铺这人流量,洪门一个不认,容重言上哪里找自己去?
还准备当街抓人诬陷自己是妓/女?谁给他们的胆子?也不知道以前是不是有女孩子着过他们道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