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黑布巾把头脸仔细包好了,紧了紧身上的黑色斗篷,从竹筏上拿起一支长篙,在水面上轻轻一点,竹筏便如离弦的箭一般,向潘安/邦乘坐的船疾驰而去。
寂静的凌晨,黝黑的河面,两艘船上的人都睁大眼睛看着如同鬼魅般出现的竹筏,他们都是在河上长大的,却从来没有想过,一只小小的竹筏,可以驶出这样的速度,还没等潘安/邦下令避让,只见竹筏上的黑衣人长篙轻点,人就飞了出去,而黑衣人脚下的竹筏,速度丝毫不减,直接冲向了潘安/邦乘坐的小船。
只见“咣”的一声,潘安/邦的船经不住剧烈的撞击,颠簸了几下,直接翻了过去,而船上的洪门子弟,跟站在船头的潘安/邦,都一头栽进了信河。
“哥,这,这怎么办?”马老二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咱们,咱们要不要救人啊?”
马老大扎着手,“我,我不知道啊,老二你说呢?”
船上的船工过来,“咱们还是赶紧下去救吧,要是不救,这些人上来了,肯定拿咱们撒火的,马老弟,我的船还要在信河上讨生活呢!”
都是在河面儿上混的,这水根本淹不死人,这个时候不救,被洪门的人记恨上了,以后谁也休想落着好儿!
“对对对,救人救人,”马老大恍然大悟道,“快,谁会水,赶紧救人!”
……
所有的人都救上来了,可是却独缺信河分堂老大潘安/邦。
这下大家都傻了眼了,信河分堂的喽啰们也顾不得找马老大他们算账了,回到十六铺给家里报信,顷刻之间,十六铺所有的洪门弟子,都涌向信河,过筛子一样从下游到上游,仔细寻找潘安/邦的身影。
劫个运果子的般,折了洪门分堂堂主,这人可是丢出沪市地界儿了,传到外头去,都成了道上的大笑话了。
……
艾阳拎着湿淋淋的潘安/邦一种疾行,一直跑了十几里地,才把他扔在一处空着的破房子里,随手拽下他嘴里堵着的破布,“别装死了,我知道你醒着呢!”
潘安/邦这一路也不好受,现在终于着了地,悬着的心并没有因此放下,他睁开眼,“这位壮士,不知道潘某哪里得罪了您,您只管划下道来,水里火里,潘某都不含糊一声。”
“嘴还挺硬的哈,”艾阳取下头上的布巾,冲潘安/邦微微一笑,“我不是壮士,我叫李艾,你不是说叫我给你磕头暖床嘛,现在还要不要了?”
潘安/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一直以为抓他的人是个身材瘦小的男人,却没想到竟然是那个他口口声声要寻人晦气的李艾,这下糟了,潘安/邦挣扎着换成跪姿,“李小姐,潘某是个粗人,有娘生没娘养,从小混迹江湖,不知道教养是什么,才会一时口快,唐突了小姐,小姐您要怎么罚潘某,潘某都认!”
他脑子飞速的转着,想着艾阳不过是个十七八的小姑娘,就算是武艺超群,江湖经验必定是不足的,加上女孩儿家心又软,“潘某得罪了小姐,只要能让小姐消气,哪怕是三刀六洞也是应该的,但我家中尚有瞎了眼的高堂,若是我伤了,她的日子就难过了,”
潘安/邦沉吟了一下,“从今天起,信河庄子所有的货船,洪门一文不取,还会派人保证你们货的的安全,还有,十六铺二百多间水果行都得给洪门几分薄面,我回去就叫人跟他们打招呼,以后信河果园的果子随您定价!”
艾阳微微一笑,“信河潘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不但人长的颇有几分姿色,说起瞎话来,更是连草稿都不用打,刚才是谁说的,他有娘生没娘养?潘安/邦,你那瞎了眼的高堂,是刚才才认的吧?”脑子也挺管用的,怪不得以后会得顾老板的重用,“你真当我是你之前遇到的那些傻子,叫你一哄就被你卖了?”
她倾身看着潘安/邦道,“用你聪明的脑袋想一想,我都以真面目示你了,还会不会让你活着?你们这些成天行走江湖,手里不是斧子就是刀的大英雄,难道就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一头栽在这江湖里,再也浮不起来?”
潘安/邦努力叫自己冷静下来,他真是太小瞧眼前这个女人了,“是,我潘某入了洪门就没有想过平安到老,但是李小姐,因为几句唐突之言就置人于死地,你比我们这些人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艾阳轻嗤一声,“潘堂主你弄错了,我并不是路见不平的侠士,我跟你们一样,信奉的是强者为尊,你们洪门在信河上随意抢劫来往货船,凭的不也是人多势众吗?难不成你们还敢抢黄浦江上那些外国船?”
她站起身冷笑道,“你为什么会对我生出轻薄之心?不就是想用欺辱我来取悦你心中的安小姐吗?就算是人家根本不知道你是哪位?”
前世梁维华没跟小艾离婚之前,因为同一个丈夫,安梅清对小艾印象就很不好,后来梁维华终于下定决心跟小艾离婚了,安梅清也琵琶别抱爱上了顾励行。
当她再看到小艾的时候,小艾已经成了潘安/邦的情妇,因为这个,安梅清还狠狠的讥讽了小艾一通,说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