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的感觉倒慢慢来了。路程过去一半,接到郁临深的电话时,我的酒意正浓,头疼的厉害,难受地揉着太阳穴,一边说:“临深,我好像喝醉了。”
“你在哪里?一个人吗”他的声音透着焦急。
“嗯,一个人。在出租车上,回家。”
“把司机的工号牌拍一张发给我,我马上去你家,”他停顿了一下,又快速说了一句什么话,但我没听清,连着“喂”了几声,他的声音倒消失了,只剩恼人的“嘟嘟嘟”声不绝于耳。我撇了撇嘴角,打开手机相机,准备按他说的拍张照片发给他,手机却提示电量告急,死机两秒,蓦地黑了屏幕。
我靠在后座,头抵着窗玻璃,盯着窗外快速掠过的街灯和闪着璀璨车灯的汽车,心想,这酒醉来得可真及时。
☆、9-6
白天残留下来的温度似乎还在发酵着,我下了车,扶着扶手往楼上走去,楼道灯明亮地刺痛我的双眼,等我拖着一双腿,终于走到家门口,累的直接坐地上喘气,顾不得热,也顾不得脏。我靠在防盗门上兀自发着呆,过了很久,才想起我应该进屋,这样醉晕晕地坐在大门口,实在谈不上雅观。
然而,我刚站起来,转过身,面对家门,猛地被人从身后拉住了手,我脚步向后踉跄一下,然后跌进一个胸口剧烈起伏的怀抱,再然后这个怀抱的主人异常严厉地低吼起来:”你到底怎么回事!不是叫你不要挂电话吗!不是叫你拍照片给我吗!你不是说回的自己家嘛!”
我被吓地眼皮一跳,酒也醒了大半,回过头来讪讪地瞅着他。他的眼神凌厉而不安,额头上渗着细密汗珠,脸上不见一点温柔,似乎连每一个毛孔都在生气,我被他这幅盛怒的样子吓地手足无措,在脑袋里排练好的剧情也卡了带,”我我我”了一大串,什么也没“我”出来。
他沉着脸,一手攥紧我的手腕,一手去开门,钥匙在他手里叮当作响,仿佛和它的主人一样,在愤怒着……
我的手腕被捏地生疼,哭丧着脸,可怜巴巴地求饶:“别这样,我错了,还不行吗,你轻点。”
他不听,开了玄关灯,一把把我扯进去,直到把我扔在沙发上,才松手。
“知道疼吗!?我不是叫你好好吃晚饭,然后回家吗?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快被你——!”他没说下去,而是居高临下地瞪着我,唇线还紧扯着,眉毛也紧紧皱着。
我揉着被捏疼的手腕,听着他凶巴巴的语气,眼泪在瞬间涌了出来:“你这算什么!之前是冷暴力!现在直接动手了对吧!”
他怔了一下,我的眼睛被泪水充满,看不清他的脸,我不管不顾地继续哭泣,一边哭,一边发泄我的愤怒和心酸:“郁临深!没想到你是这种男人,我不就是拒绝了你,没有跟你上床吗!你犯得着那样冷漠吗!我……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因为是第一次,太紧张了!”
我一吼完,客厅沉入了一种难以明说的微妙寂静中,又过了很久,我才知道自己口不择言说了些什么话,但也没什么可后悔的,我就是一名27岁的老chù_nǚ,那又怎么样!
“我什么时候冷漠了?”他走近我,面孔陷入难辨的阴影中。
“所有时候都冷漠!”我用手背拭去满脸泪水,继续指责他的不对,“我知道,男人都是食肉动物,我没让你吃上肉,所以你不甘心,所以你才故意用你的冷漠惩罚我。”我越说,越口无遮拦,但我控制不住自己,谁叫现在的我喝醉了。
他蹲了下来,脸上的怒气不见了,但依然看不清表情,声音却软下来:“我没有对你冷漠,更不会惩罚你。那一晚,是我太唐突了,不该对你……”
“不该怎么样,你也已经怎么样了……”我喃喃道,头疼变成了头晕。
他似在叹气:“我没有怪你最后拒绝了我,相反,幸亏你推开了我,要是你第二天后悔了,那就没法挽回了。”
他认错的态度十分诚恳,我胸腔里的那把火却越烧越旺:“郁临深!我说的是冷漠,不是那晚的事!”
“那你说,我听着。”他一本正经坐到我面前的茶几上,很无奈的样子,仿佛面对的是一个胡搅蛮缠不讲道理的疯子。
“我,你,我,”嗫嚅半天,我索性一梗脖子,大声道,“我想你像从前那样亲我!”
客厅再次陷入寂静,我的气势也在越来越空洞的寂静里快磨没了,就在我准备站起来一走了之的时候,唇突然被人啄了一下,然后我听到他说:“这样行吗?”
我愣住,而后舔了舔唇,除了酒味,再没尝到别的味道,不满摇头,下一瞬,嘴唇又被含住,这一次,绵长的亲吻在我的唇上肆无忌惮地蔓延,直到我的舌头都麻木了,他才放开我,伸出双手扶住我的肩,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哑声问我:“那这样呢?行不行?”
“嗯……”我抿着嘴,垂下眼皮,盯着他和我挨在一起的膝盖,心里的火变成了水,缓缓流淌,清凉一片。
他轻轻笑着,又亲了一下我的额头,用温柔到诱惑的语气说:“如果觉得不够,我们再继续。”
我猛摇头,也猛地清醒了,刚才自己那副歇斯底里的模样实在很搞笑,简直没脸见他了,喝酒前,想要借酒装疯、把他办了的冲动飘着飘着就散了。
“酒媚。我没有惩罚你,只是不想再吓到你。”他顿了顿,说,“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晚上和其他男人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