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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成为p大论坛女主角的梁诗诗此刻有点苦恼,她洗完澡后打算用洗洁精清理沙发的血迹,结果因为血迹放得太久,她努力擦了几遍,血迹都不见消失,反而范围更大了,原本只是一只漂亮又醒目的小圈圈,如今却变成了一只血盆大口。
梁诗诗索性把刷子往旁边一丢,蹬蹬蹬地上二楼睡觉去了。
按照某人的命令,左转,第一间,嗯,没有错,梁诗诗推开房门,一往床上躺便睡着了。
此时已深夜一点多了,超出她生物钟两小时,自从上学以来,这简直不可思议。
她的作息时间一向极有规律,严重超负荷的后果是,她的大脑完全处于崩溃状态,就像被浆糊粘出的一坨屎,场景变换,很快,她眼前的房间变成了一条深不见底的走廊,走廊里漆黑一片,空荡荡的四方口像个会吸人骨血的恶鬼,站在恶鬼面前的梁诗诗不由自主地惊了下,一回头,一道光速出现在走廊尽头,随之而来的是急促的脚步声。
“快!快开门!”来人拿着手电不断叫嚷,整栋楼都回荡着那人的嘶吼,晃动的光束像看得人心慌意乱。
梁诗诗就站在回廊的角落,看着三人步履匆匆地从她面前经过,一瞬间,场景又换了,这次变成了火势汹涌的实验室,尖叫声,爆炸声,仪器的轰鸣声几乎穿透她的耳膜,在厚重的铁门被踹开时,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男人猛地转身,入目全是刺眼的鲜血,滴滴哒哒……从锋利的刀尖没入地面,梁诗诗拼命地尖叫着,好像在叫什么,但很快她便发现,她完全发不了声音,喉咙像被人紧紧地捏住了似的,恐惧随之而来,然后便是她的猛然惊醒,一抹,额头全是冷汗。
天不知不觉又下起了雨,春天的夜晚,阴冷而潮湿,梁诗诗捂着心口,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良久她又闭了闭眼,走下床,往门外走去,此时的她完全靠意识支撑自已,双手抱着胳膊,无意识地拼命想往那个温暖的地方走去,哪怕一点点微弱的暖……
☆、符山44号(3)修2,遗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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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吐出第一片鱼肚白,度泽睁开了眼,柔弱的树荫照亮了他左耳的黑钻,黑钻里的图腾在昏暗的光线里闪了闪。
度泽翻了个身,突然眉峰一皱,感觉到脚下有团东西窝在那里,毛茸茸软绵绵的,度泽皱起眉,又用脚尖往那里戳了戳,呼喇一声,那团东西从他床尾滚了下去,连带他身上的被单也一不留神被它卷走了。
度泽揉着眉心,下床,用脚碰了碰那团不明物体。
毛毛虫似的卷被慢吞吞地露出了一只毛茸茸的脑袋,两扇睫毛轻轻颤动,在眼睑处落下一片阴影。
度泽阴沉着脸,又用脚尖碰了碰,‘毛毛虫’很自觉地滚开了一米远,但仍旧睡,甚至还打着轻轻的呼噜,到此为止,度泽尚可忍受,只要尽快把人赶出去就好,但当他看见洁白的地毯上出现了一抹鲜红色时,他的耐心宣布告罄。
度泽面无表情地走到床头柜前,弯下腰拿起柜面的手机,熟练地拨了一个号码。
电话嘟了两声便飞去留言箱。
“喂,先生,是您吗?很抱歉,本来昨日就该通知您的,但因您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我、我只好先斩后奏了。虽然黄姨上周已经请假了,这种时候,我不该再弄出什么意外,但您知道,我的孙子实在太能闹腾了,我不能给您没面,在您面前,我一向是个值得信赖又深得您敬重的管家,但偏偏我孙子不相信,说除非我能拿出跟您一直珍藏着的一模一样的限量版军事望远镜给他看,他才相信,否则他就要发‘qq说说’说我这个老头子是个谎话精,所以……所以我……”
一堆废话。
所以重点是……?
度泽已经在考虑陈伯是否该提前退休的事了,然而就在他这么考虑的时候,电话那头,吞吞吐吐的画风突然摇身一变,变成了斩钉截铁的,“所以,先生,我必须请假一周!在您听到留言时,我已经坐在飞机上,寻找孙子的限量版军事望远镜的旅途上了。关于您的起居饮食,您放心,我已经安排妥当,家政阿姨很快就会过来,烦望先生您见谅。”
所以老管家擅离职守,全是为他的名声着想?度泽烦躁地关了手机。
走回来,又往地上的‘毛毛虫’踢了踢,被单里的人依旧睡得跟死猪一样,无论他踢多少下,就是不肯起来。
度泽抿紧嘴唇,抬手看眼腕表,半响才进入洗漱室,再出来时,已经换了一套轻便的运动服,出门了。
至于陈伯安排的人,很快就被他忽略了。只要不打扰他的生活,并乖乖闭上嘴巴把自己隐形起来,是谁来工作,他都无所谓。
凉风轻轻吹拂,落了一夜的雨终于停了,行道树上的樱花铺满地面。
度泽绕着符山逆行而上,跑了将近一小时,他才在山顶停下,像这样的运动,他已经持续十多年了,几乎是机械性地重复,但无论他跑多久,都不会有心跳加速,面红耳赤的感觉,仿佛一个垂暮的老人,心脏沉入海底,轻易激不起半点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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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宅的门铃在踏正七点钟的时候响了。
梁诗诗迷迷糊糊地从地上爬起来,揉着眼睛,眨了眨,然后后知后觉地发现她所处的地方已经不是原来的房间。
这个房间很特别,有四分之三地方都是玻璃覆盖的,玻璃落满树叶,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条被树叶包裹着的蚕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