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时,可愿接替我做这望舒一职?”
玄乙千算万算,怎么也没算到这位神女一开口竟然是邀她做月神望舒,当即愣住了。
“太阴山一脉早已凋零,我也不再年轻,更无婚嫁生育的念头,望舒一职须得神力阴寒者,我思前想后,唯有玄乙公主最为合适,何况烛阴氏天生强横,公主若做这望舒,必然比我要强上许多,请公主考虑一下。”
这高帽子一顶顶的砸过来,砸得玄乙有些头晕,她呆了半日,奇道:“神女特意前来朱宣玉阳府,莫非就是为了邀我将来做望舒一职?”
望舒缓缓道:“坦白说,我十分不喜烛阴氏一梗然而一位于我有恩的帝君开导了我,与这些私下里的恩怨比起来,天地规则更为重要,望舒一职说重不重,说轻不轻,还是要最为合适者方能担当。公主不必急着今天便给我答复,我期盼今日的一场善缘可以让公主在五万岁时多一个选择。”
她从怀中取出一只青色丝囊,内里幽光冷辉,正是一粒粒月华之精。玄乙眼睁睁看着她将它们倾倒在自己右腿上,一阵清亮舒缓之意瞬间漫溢开,这些泪珠般的月华之精竟穿透伤口,毫无阻碍地进入了烛阴氏的体内。
很快,被染黑的月华之精又一粒粒从她右腿上渗透出,望舒神女临空一抓,其内的软刺便被拉扯出来,拳头般大小的一团黑气,细细密密一根根犹如牛毫,在她掌心缓缓旋转。
“十万妖毒软刺,都在这里了。”
望舒神女指尖轻弹,牛毫般的软刺霎时间化作冰屑一寸寸碎裂开,再也不留一丝痕迹。
玄乙沉吟道:“望舒神女,谢谢你,那位有恩于你的帝君,不知是哪一位?我应当登门拜谢。”
望舒神女把月华之精装回丝囊,却不答她的问题,只起身朝扶苍再一次行礼:“此间事了,烦请扶苍神君转告青帝陛下,先前的恩情虽然还清,但我又欠下帝君一件开导之恩。”
她说完,转身便飘然而去,竟丝毫不拖泥带水。
扶苍弯腰捉住脚踝重新缠好白布,将裙摆抚平,对面的龙公主居然一反常态,一声不吭。
他抬头瞥了她一眼,她也正垂睫看他,隔着黑纱,她的神情幽静而平和,这片目光竟让他想起花皇仙岛初见时,她优雅外表下,藏着的深深疏离。
扶苍避开她的视线,再度将她打横抱起,冷不防她开口,声音绵软:“原来是青帝陛下出面,扶苍师兄,你……”
方才被他压下的那些恶意在蠢蠢欲动,他现在一点也不想听她说话。
“闭嘴。”他快步往仙梅林外走。
玄乙哪里理他:“都因为是扶苍师兄你我才受了伤,你这个赔罪,我接受了。”
赔罪?扶苍吸了一口气,脚步猛然停下。
他拜托父亲去找望舒神女,本意十分简单,玄乙受伤毕竟与他有关,于情于理他都不可能毫不过问,他的骨子里终究还是重礼平和的华胥氏,若能因此消解一桩莫名其妙的斗气,那便最好。
他没有想过她的反应,其实他寻了望舒替她疗伤,何尝没有了结孽缘从此形同陌路的念头?
可她此刻给予的回应让他浑身上下的刺都开始疯狂生长。
赔罪?他?给她赔罪?
扶苍冷笑一声,抬手将她歪过来看自己的脑袋重重按回去,疼得她大叫,狂涌而来的敌意令他语气阴森而犀利:“给你赔罪?做梦!”
青玉台依旧歌舞升平,一派热闹景象,玄乙的短暂失踪显然没什么弟子发现,倒是古庭看见扶苍将她带回来,不由奇道:“咦,你方才躲哪儿去了?扶苍的剑舞你都没看到。”
玄乙板着脸,使劲挣开扶苍的桎梏,落在腾空软椅上,才怨气冲天地开口:“我没兴趣!”
他俩好好的怎么又斗气了?古庭懒得自找麻烦,只笑道:“扶苍,方才那剑舞为何只跳了半阙?”
扶苍自斟了一杯酒,一气饮干:“我练剑并非为了剑舞取乐。”
坏了,看样子他俩这次斗气不小,扶苍居然气成这样。
古庭索性不再找话,倒了一杯酒准备敬芷兮,谁知芷兮方才还在的,这会儿却不知去了哪里。古庭满心疑惑,今天他们几个怎么一会儿在一会儿不在的?搞什么?
☆、第五十一章 地火明夷
芷兮一步步漫无目的地在玉阳府中闲逛,她已经逛了很久,刻意避开青玉台附近的热闹。
这会儿她没有心情饮酒说笑。
她出身神界战将之家,父亲掌管南天门一带守卫兵将,族中神君众多,神女极少,风气粗犷而不失严明,柔媚婉转之道素来不通,自小处事都秉持公正,不偏不倚。后来拜入白泽帝君座下,先生教导仁雅度,她认真地遵从着,只是天性眼里容不得沙,与同窗相处时,师兄弟们倒是敬畏她居多。
玄乙曾经就是那粒沙。
其后南花园一事,下界乌江一事,这在她眼里成日只会胡闹的龙公主忽然生出了十分的可爱,她的调皮捣蛋也跟白泽帝君那些怪癖一样,成了无伤大雅的东西。
所以扶苍待玄乙特别不同,应该也是情有可原。
芷兮叹了口气,想起之前自己万分期待的剑舞,其时九歌一曲方演了半阙,五十弦瑟做裂天之音,汹涌的风云与白雪缠绕纯钧四周,正中的扶苍却忽然收势,霎时间,云散,雪落,纯钧划了一个清绝的弧线,稳稳地收入鞘内。
不止是她,诸神都有些茫然,连太子长琴也满面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