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起突然,灵眉辅一被投入水,尚未回神,那厮已压迫过来,掐着她面颊,恶狠狠的,“让你侍候于我,便这般难么?”
灵眉实吓了一跳,此刻他面色凶恶,眼眶儿不自主先红了。她本已睡下的,头发全散下来,湿湿的缠在雪白的小衣上,眼儿圆睁,又惊又惧的,周奉低咒一声,挤过来就要亲嘴儿。灵眉当然不肯,但桶内狭窄,向哪儿躲去,被他掌住了吸咬,舌头硬抵进来,灵眉闻到他身上还有一股子脂粉味儿,十分憎厌,拼命抵抗,那周奉却以为只为景阳,气得将她双手锢在背后,又湿又热的吻一个一个,沿着她眼角、鼻尖、唇瓣往下烙。
那厮贴着她耳边喘息,热气烫人,胡茬子刺的柔嫩的肌肤上,碾的一片通红,借着酒,那浪荡儿低问,“你下午都见了谁?说给我听。”
灵眉仰着脸,小嘴儿被他含在嘴里吸咬,他本不需她答,一手攥着小腰儿,一手将她半捧高几寸,水唰的一大片漫出,她泪珠子簌簌落下,他却瞅着那湿透的丝衣小衫下,两团乳儿晃颤的可爱,舌头上去着意□,吸咬的娇人又是一阵痛吟。攀到她耳边低嘎着,“我顾念着妹妹清誉,他却一二再,再而三的……”因着底下使力,说的断断续续,又问,“我两个谁对你好些?”
桶里的水一波一波儿漫出,灵眉儿再不愿,也软倒了身子,由着他作弄。终于那水也凉透,春夜寒峭,周奉怜她身子瑟瑟的,便发恩将她抱了,重回到床上。
这壁厢续上,一边是久未沾她,哪能自持,一边却是久未奉承,哪堪承受。那周奉又有酒,又有气,由着性儿发力狂弄,可怜那小灵眉细皮嫩肉,娇娇糯糯的,被这样催折,打也不理,骂也不理,求饶也不理,一时头目实在森然,气弱不堪,那周奉方觉察了,忙给她渡气,好容易她略醒转了,娇娇弱弱的,眼殇神离,别有一番媚态。真个连看官都要替她惋惜,何就生了这般相貌,遇上这样的虎狼,叹!
29. 推心
一早,丫头便来报说,昨儿那个杜公子又来,就在门外。
周奉挑眉回看,灵眉背着坐在妆台镜前,扶鬓的小手微微一滞,仍将那簪子斜斜插了,曼曼道,“哥哥见罢。”
周奉默默一个笑意噙在嘴边,他尚未结发,此刻垂将下来,墨染晨衣,使手揽袖,“甚好。”
不多时,便返回来,故意抚手轻叹,惹那小娘儿询问。
果听她问,“怎么了?”
周奉坐下,黑眼睛炯炯得看过来,“这杜公子挺有意思,他方才与我说,杜家归还的土地,他都不要了。你说是否有趣?”
灵眉心中刺的一痛,嘴角木木的开不得口,那周奉恍若不知,黑眼睛依旧逡着她,“妹妹说怎么处置?”
灵眉转回过脸儿,勉强道,“你看办罢!”
那周奉心话,虽说全交给我,怕是心里头还向着他的,罢罢罢,合该是摊到我,算是欠她的,不如舍些土地与那人,买一个各自均安,也叫她日后若再不快叨登起来,无话可说。当下便笑道,“知道了。”
当日便启程去桐里。
因着水灾,道路失修,是以灵眉乘轿,那周奉一匹大马,仆从们后首走路跟着。
行至半路,天公不美,细细的落下雨来。周奉恐淋着娇娘,远远一眺望见一所亭子,忙着轿夫快走。行到亭外停下,灵眉轿里问,“这是到了何处?”周奉掀开门帘,搀她下来,“落雨了,且避一避。”
灵眉抬头一望,不由顿住脚,只见破败不堪的楣栏上,虽然斑驳,上首的字却还可认,却不是“春秋”二字是哪个?当下泪恍恍,无数心念。
周奉哪里知晓,四处逡巡,笑道,“这么个破烂地方,竟无可坐的地方。”又恐她冷,那剪云忙解包裹拿出衣裳,与他二人更换。
灵眉正自神思,不想一件斗篷披到身上,但回头,那人凤眼含笑,不能说没有几分真意。
“妹妹来过这里?”见她若有所思,周奉问。
灵眉低下头,摸摸斗篷边上的兔毛。那一日,便是在这里解囊相赠,未曾想,一只锁麟囊,兜兜转转,竟是要与他的。
暗叹一声,这便是命吧!
到桐里已是傍晚。灵眉挑开窗帘缝儿,只见街道修复的还算整洁,只是人迹稀少,一条道儿只几间亮灯,偶尔几声狗吠,全无以往喧闹的景象。
当下鼻中酸痛,镇东是叶家故宅,据说发水那日镇东头首当其冲,当初七进七出富丽堂皇的大宅院儿,被水冲卷个精光,余下的残垣断瓦,现还孤零零的荒在那里。
周成过来指给周奉看,“这就是叶家了。”周奉一望,也觉凄凉,勒马问道,“妹妹要否下来看看?”
里头灵眉哪还禁的住,早泪流满面。待扶将她出来,只见那:
望故乡,碎心肠,生与死,两茫茫。
小娇娘神魂俱倾,碎步凌乱,跌跌撞撞扑上前,扶在一截断壁上跪倒在地,珠泪滚滚——
“爹爹呀!”
这一哭,便倾其所有,什么都再也止杀不住。世间还有何事,比生死隔人更加无望,世间还有何人,比父母疼爱更加深长,然这一切,在瞬间全都没有了,变一个干干净净。
叶灵眉边哭边想,老天啊,若说你不顾惜我,怎就给我这样的家庭,这样的父母,这样的兄长;可若说你顾惜我,却怎又一息剥夺,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