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试是否能在意念中见到那光壁。”
水铃儿按师傅的指导,双眼紧闭,却感到一阵光亮的灼热刺激到他眼睑。随着心一点点平静,那光竟真如一条闪光的小溪,缓缓流淌进他心中。
竹月站在他身后,抬起右手二指,轻点他头顶天池穴,自己也闭上双目,与他思维相连。
不一会儿,水铃儿的脑海里居然真的浮现出一幅巨大画屏,这画屏上展现出无比喧哗的人间境界,三教九流农田街巷现于屏中,一应俱全。不过这些景物只是杂乱地堆叠在一起,让他不知到底该看向何方。
仅片刻,竹月便迅松开手指,水铃儿脑海中的飞火流光景象随之消失。
水铃儿果然在他的帮助下见到了飞火流光壁,竹月止不住地惊讶,暗自道:“铃儿,你悟性如此之高,等到修成指天禅的那天,或许就能见到曦穆姑姑眼中的世界了……“
一取下遮眼的绢帕,水铃儿却头晕目眩,霎时如翻江倒海般呕吐起来。
竹月疼爱地拍拍他的后背,柔声道:“飞火流光璧要求观壁之人拥有最上层的灵力,以你现在的平凡之躯,若我未将你心神定住,只怕你此时魂魄都已被吸进去了。”
认识稽洛山课程结束时已近子时,水铃儿恋恋不舍地随着师傅往回走。
今天,已注定成为他生命里,最最珍贵和最难忘的一天。
第十九章灵童秘密(一)
经过百香谷时,水铃儿抬头看,不知何时,悬于半空的半月弯,已变成了一轮浅橙色满月。
他情不自禁地站住脚,对着圆月,出了长长一声似狼又似人的长嗥,那声音苍凉无比,令人心中顿生凄怆。
竹月也停下脚步,静静地凝视他。他知道,这孩子是在思念他的狼娘亲了。那声悲凉的长嗥,是他在向它报平安。
无根之山稽洛山,悬浮于人间界的支柱,五岳之上,用五根巨大的铁链直插五岳山根,以一山之力承托,以防有日五山崩塌,人间毁灭。
而这五根巨链,却是数百年前,置曦穆彤于万劫不复之境的妖族镇族之宝,万魂夺骨锁。
竹月遥望飞火流光璧,回想那一幅幅滚动而过的人间景象,眼中隐隐有泪光泛起。
月光明亮,摇曳地映照暗淡的山谷,也将水铃儿瘦弱的身形映衬在山石上,显得那样渺小。
他在心中悲叹:“铃儿,终有一日,师傅完成此生所负的使命后,就要离去,而你和曦穆姑姑千年前的那段缘,终还是要续的。”
这正如,刻在归来殿影壁上,当年缥缈僧酩酊大醉时唱的那《归来词》:我乘风兮,不留微尘。我欲去兮,抹散履痕。淡兮忘兮,幻化浮生。归兮来兮,再非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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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山归来,水铃儿脑子兴奋,身体却疲累不堪。
他脑袋刚沾上枕头,就呼呼大睡过去,睡梦里他竟然变成了一只奇怪的鸟,张嘴就能吐出各种色彩的花瓣。他展开丰满的羽翼,飞过稽洛山每一处角落,处处撒下漫天缤纷,将这山变成了一片花海。
碧海竹林与花海交替生辉,师傅、师叔和姑姑站在其中欢乐地微笑,他们看上去比那花海更美。
醒来后,一个竹叶灵童进来伺候他洗漱。
他刚要接过灵童递来的毛巾,突然想起昨日师傅的训诫,心中暗道,“为什么灵童们要伺候我呢?不就因为我是师傅的徒弟吗?没有这个身份,他们也许根本不会和我打交道。可是,假如我是他们的好朋友,就不一样了,那么无论我是不是师傅的徒弟,他们都会和我来往的。这是不是就是师傅说的,从情感上获得他人尊重,从而建立威望?”
想到此,他缩回准备接毛巾的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竹叶灵童愣了一愣,答道,“我叫竹叶灵童。”
水铃儿差点没一下被自己的口水呛到,顿了顿声,又问:“那稽洛山上,八万竹叶灵童都叫这个名字,怎么辨别呢?”
灵童道:“我们都是一体的,不需要辨别。”
水铃儿心生烦闷,“这么硬邦邦,哪里是竹叶,明明就是木头!不如以后叫你木头童子!”
但他依然没放弃,又来了老一套,“我们做朋友好吗?”
那灵童一听,将水盆重重放在桌上,拱了拱手道:“在下身份卑微,不敢高攀公子。”说完,便退了出去。
剩下个水铃儿呆立当地,说不出话来,小心坎儿又受了一次打击。
早饭后,水铃儿盼着师傅传唤自己,却没见动静。竹星师叔也去半山腰子和三果老议事去了,没人陪他,他就独自溜达溜达,一直溜达到了滴水阁。
所谓滴水阁,其实是稽洛山众仙人的浣衣房,也就是捉衣嫂的地盘。
他站在门口向里张望,滴水阁院子里,几十个木盆整齐地摆放,盆边清楚标示着每个仙人的名字,而离他最近的一个盆上写着:孤独殿竹仙竹星。
“原来那是师叔的衣服。”水铃儿饶有兴趣地悄悄走过去,看看盆里,暗笑道,“老说我不乖,天天像个泥球,原来师叔的衣服也是这么黑乎乎的!”
正顽皮间,就听屋内传来一声怒吼,“老娘和你拼了!”
水铃儿吓得浑身一激灵,道声:“不好,出事了!”赶紧就冲进屋相救,却见屋内一块碎红花底的布料,正在空中狂舞,捉衣嫂披头散,上衣襟的扣子也散了两粒,脚上鞋子也掉了一只,手中挥舞一把铜剪,张牙舞爪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