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界的凡人,难道还有红眼人吗?还是这人,来自魔族?
来人只是淡然注视着他,并没显出恶意,于是水铃儿心头的恐惧,慢慢平息了下去。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他问。
那人一听,似笑非笑,耸耸肩道:“怎么这话问得反了?此处是我府邸,你闯了进来,不该由我来问你是谁吗?“
水铃儿又是”啊“的一声,小脸红到脖子根。
这话说得可没错,他一个闯入者,大大咧咧问人家主人是谁,明显是喧宾夺主了。
于是忙连连赔礼道:”对不起对不起,这位哥哥,铃儿不是有心闯入,只是被这桃花枝吸引,一时贪玩误入,请哥哥恕罪,铃儿这就走!”说着便要溜走。
那人却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教训道:”慢着,怎么见了主人反而要跑?你这孩子未免无礼!”
水铃儿被他那红眼珠盯着,很受惊吓,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那人见把他给吓着了,神色缓和下来,手也松开了,自我介绍道:“我叫江南子墨,人称江南君,你是谁?”
水铃儿心中又是一惊,脱口道:”江南君?我听师傅提过这个名字,原来你就是仙魔宴的主人?”
江南君点头,“不错,正是在下。这里是我下榻的别院,叫悯心阁。”
对方已经这么友好地介绍了自己,他再不报上名姓,就更显得无礼了,于是他学着师傅模样,大方地两手一拱,如同小大人般道:“幸会幸会,江南君,我叫水铃儿,师从稽洛山月竹仙门下。”
“哦?这么说,你是魔婴童?“江南君脸上现出兴致。
水铃儿顿时有点不悦,因为他不喜欢别人称他作魔婴童,倒更愿意听别人说,“呀,原来你是月竹仙的徒弟!“
江南君不知他心思,问道:“你这样溜出来,不怕你师傅担心吗?”
水铃儿摆着小手道:“不怕,师傅师叔正忙着和很多叔叔伯伯打招呼,没空理我,我就四处看看。况且,我还想找找我师祖姑姑在哪呢。”
江南君道:“仙魔宴情况复杂,各路大神都有,很是不安全。你一个小童,不能随便乱跑,否则万一出事,谁都没办法。”说到此,想起自己的妹妹浣姝,脸上浮现一丝悲戚。
水铃儿留意不到他的表情,小脸泛起得意,“江南哥哥,你别看我年纪小小,经历的大场面可多了,我才不怕呢!”
江南君被他的童言逗得有心想笑,但又想起还有别的事,便道:“我命家奴送你回去吧,你跟着你师傅,不要再乱跑了,你姑姑得明天才到。”
水铃儿一愣,“姑姑明天才到?她不是比我和师傅他们走得早吗?”心里这样想,嘴上却没说,只是抱拳道:“那就多谢江南哥哥了。”
江南君正待转身呼唤家奴,忽然见到地上躺着一个红红的缎面小包,提醒他道:“你掉东西了,”边说边帮他把小包拾起,却不料一块鹅黄色的温玉滑落出来。
一见温玉,江南君瞬时脸色大变,眼珠竟变得血红,似乎要滴出血来。
水铃儿本未在意,只道那玉是刚才自己与桃花玩耍时,不留心跌落,晚上定要记得将它交给师傅,怎料被江南君看见,忽现如此神情,心下顿时大骇。
江南君一把抓住水铃儿的两肩,了狂似地摇晃他,“这玉你是从何而来?这是浣姝的玉,是浣姝的玉!你把她怎样了?她在哪里?”他的脸几乎就要贴到水铃儿脸上,闻到他的童子血香,身体顿时饥渴难耐。
水铃儿直被他摇得眼冒金星气,都快喘不过来了,然后望见他本来隽秀的一张脸,突然间变得无比狰狞,不单止眼睛要滴血,连那白白的牙齿,都在瞬间变长,好像马上就要咬着他,心胆俱裂下哪里还顾得上答话?只能放声哇哇大哭。
这一下动静太大,引得满院家奴都奔了过来,人里,也有不少跑进来瞧热闹。
竹月忙碌一阵,转身不见那顽皮徒弟,心下着急,一路寻出来正好走到此处,听见喧哗,再一辩那哭声来自水铃儿,啥都顾不上了,拔腿就冲了进去。
第四十章仙魔盛宴之宝玉
江南君见到从水铃儿身上掉落的温玉,顿时性情大变,了疯似的抓着他摇晃。
此时江南府的老家奴傅伯也匆匆赶了过来,见状生怕他家公子控制不住,吸了水铃儿的血,赶紧奔上去把孩子夺了下来。
水铃儿兀自大哭,竹月恼怒之下走过去,一把拽过他来,气道:“你这孽障,三分钟看不住你就乱跑!”
傅伯见了竹月,连忙施礼道:“原来这位是月竹仙的宝徒,真是失敬了!”
江南君犹如了失心疯,两行热泪滚滚而下,将块玉捧在胸口,不住自语,仿佛身周事物已与他无关,那些围观的人,也都不存在。
素来风度翩翩的江南子墨如此失态,众人从未见过,一时议论纷纷。
傅伯走到他身边,见到那块玉,也如被电击雷劈一般,半晌说不出话来。
水铃儿终于回到师傅怀抱,一下子就抓住了救星,躲在竹月的臂弯里,只顾瑟瑟抖。竹月抱住他,却什么都问不出来,只好叹了口气,走向江南君和傅伯。
傅伯一时间也老泪纵横,哆哆嗦嗦地望向竹月,语不连贯:“月竹仙,这……这……“
场面如此混乱,竹月只好握住傅伯颤抖的手,柔声安抚道,“老人家,不要急,慢慢说,到底这玉是何典故?”
傅伯擦擦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