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睿康怕赔,遂道:“现在还不是好时机,再看看吧。”
谭睿康点了点头,两人开始了正式当家的日子。
第二天谭睿康去买了车票,两人又去买了新衣服,收拾得干净整齐,一起回老家给谭睿康的父母上坟烧纸,谭睿康还煞有介事地复印了两份录取通知书,准备去坟前烧给过世的爹娘看。
这一次回老家基本没有太多牵挂了,住几天也随意,遥远从小就向往自由,奈何被赵国刚管着,总是不自由,现在一能自己决定时反而显得没主意,想了半天,最后只得全部打包交给谭睿康决定。
回到县城的时候,遥远惊讶地发现这里变化很大,比三年前第一次来的时候繁荣了很多。网吧开起来了,餐厅也多了不少,从前的拖拉机少了,电动车也开始普及了。
“据说省里有政策。”谭睿康说:“在扶持家乡发展呢。”
他们回到老家的祖屋,村口处还堆了不少砖,遥远道:“这里也要建设了?”
谭睿康笑道:“这应该是别人自己家娶媳妇盖房子,来,你把这拿着。”
遥远:“?”
谭睿康打开门,取了根竹竿挂上鞭炮,遥远不禁咋舌。
砰!砰!噼里啪啦的巨响,家门前硝烟弥漫,登时惊动了邻居,纷纷出门来看。
“我们考上大学了!”谭睿康笑道:“回来放鞭炮。”
哗一下村子里轰动了,村里好几年没出过大学生了,邻居们纷纷上门道喜,谭睿康坚持不收红包,笑着说:“够的够的。我爸生前让我记得请酒,今天我和小远请大家喝酒。”
谭家的小孩和外甥考上大学,还是全国重点大学!消息传开以后遥远收了不少吃的,却坚持不收红包。当天谭睿康去办酒席,完成他父亲生前的遗愿,左邻右里都来了,请了三桌,席间唏嘘不胜,都在说当年的事。
翌日谭睿康又带着遥远上山去,笑吟吟地在父母的坟烧了通知书复印件,遥远还在一旁撺掇道:“你烧原件啊,有本事把原件也烧了嘛。”
谭睿康摇头晃脑地正好笑,这么大个人,神态还像个猴儿似的,斟酒烧香,拜了三拜。长长出了口气。
“爸,妈,小远的爸爸……”
“别告诉他们。”遥远制止了谭睿康,说:“待会害我爸睡觉都不得安生。”
谭睿康哈哈大笑,叹了口气,说:“谭家是你娘舅家,本来这事份内就是娘舅家管……哎,是哥哥没用,说不上话。”
遥远摸了摸跪在坟前的谭睿康的头,说:“这不是成年了么?娘舅家也只能管到十五六岁吧,别想了,走吧走吧。”
遥远知道谭睿康总因为这事有点自责,确实按照中国几乎所有地方的习俗,父亲续弦的时候,母亲的娘家都该有个男人出来说话,大家好商好量,把小孩的事给谈妥了。但谭家就谭睿康一个,唯一的堂舅也去世了,谭睿康寄人篱下,吃赵国刚的用赵国刚的,说不上话很正常。
事实上这也不是什么大矛盾,最后遥远用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自己解决了。
谭睿康借了个自行车,载着遥远,遥远张开双脚骑在车后座上,自行车轮的印迹弯来弯去,在乡间小路上绕成一个s。
“你行不行——!”遥远说。
谭睿康笑道:“可以可以,太久没骑车了,以前上学还带同学呢!你放心。”
遥远说:“去哪儿?”
谭睿康:“去我初中老师家,可以么?你怕生不想去的话,就找家网吧上网。哥聊聊天就出来接你。”
遥远道:“没关系,一起去吧。”
他们从山上下来,拐另外一条小路,去县城边上,谭睿康又说:“这山里听说还有狼呢。”
遥远说:“估计再过几年也没了吧。”
谭睿康点了点头,说:“我希望家乡能发展,建个度假村什么的,到时候咱们的房子和地可就值钱了。”
两人到谭睿康的初中班主任家报喜。班主任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教了谭睿康那一届三年,正是年轻时候,常常和半大小子们一起踢足球,感情也最好。
“老师,师母好。”谭睿康买了一条烟,一瓶酒,送到班主任家。
“老……老师好。”遥远尴尬地笑了笑,正是暑假时候,班主任还在备课,一见谭睿康来了,便马上道:“睿康!我就知道你能考上大学!来来,让老师看看是哪间!”
谭睿康介绍了遥远给他认识,笑道:“本来想考清华的,差三分落榜了,哎。”
遥远心想你就得瑟吧,谭睿康和他的班主任大声谈笑,师母去买酒和小吃回来,两人在客厅里谈得热火朝天。遥远在一旁听,忽然就想起自己似乎从来没回去看过老师。
大城市的师生关系与乡下整体有很大的差别,各种价值观,新闻,教育体系更规范,老师领公务员的薪酬,教学育人,遥远虽然保持着表面上的尊敬,却没有太多对老师的特殊感情。初中时也知道赵国刚给他们班主任送购物卡送红包,为的就是让遥远在班上少挨点骂,长此下来,遥远每毕业一次,和班主任的关系就没有什么值得惦记的了。
反而某些对遥远特别好的老师还没收过赵国刚的礼。
初中时有一个英语老师是特级教师——和蔼可亲的老太太,她在初一时就非常喜欢遥远,当着全班的面夸他英语说得标准流利,词汇量大。遥远也很喜欢他,这种鼓励是很重要的,这令他初中三年对英语产生了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