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摇头,转身绕去案后,开始俯身研墨。 他盯了她一会儿,才又走回内殿,着宫人送水进来让他洗浴。
身上的袍子汗渍冷湿,却好像带了她身上微微的淡香,令他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起来。
她淡淡的语气、轻动的模样是那么强烈地印入他脑中,一如她那些胆大放肆的行径,让他一触便忘不了。
这感觉,令他忽而有些不甚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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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外的更鼓声远远传来,甚是飘杳。
入夜已深,案前邸报尚未复完,肩颈已是酸不可耐。
他扔了笔在案上,身子向后倚去,动了动脖子,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外殿里的她。
隔了数道帘幔,她的身影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模模糊糊的,好似是已伏在案上睡着了。
数个时辰下来未闻她来扰他,除了用膳之外便只在案前静静地做着他交代的事情。
她的“乖巧”倒也令他觉得讶异。
他就这样望着她,那伏在案上的身子显得那么柔软,令他一下子想起那一日她贴在他身上时的感觉。
是软的,香的,女人的身体。
她看着他的眼神,那话语,那声调,那不怕他的神色,不是不诱人的。
他到底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子。
经历过人事,知道男女之间是什么感觉。
可她呢?
他伸手去握案上的茶盅,脑中又滚过她之前不小心地碰到他下身时的感觉。
茶水滚烫,烫得他指尖发痒。
夜深人静的此时此刻,想起这些,骨头里面似也在叫嚣,体内有水在蒸腾,令他微微躁动起来。
她睡得很熟。 他却感到难以安坐,只消一看她,心里便会控制不住地想一些龌龊的画面……
手不由自主地向身下探去。
幻想着她伏的不是硬梆梆的桌案,而是他的身上,那一双眼淡望着他,善辩的嘴唇微微张着,不安分的纤细手指圈着他揉着他,让他舒服地低叹。
太龌龊。
她将是他的臣子,他那般冷面对她,此时此刻却在脑海中对她做这种事情。
可是越龌龊,便越兴奋。
别样的刺激……
他喉间低哑出声,一掌腥濡湿气,半晌才收回涣散的神思,睁开了眼。
一抬眸,就见帘随风起,她不知何时已醒,正端坐在书案后,嘴角含笑,凝望着他的一举一动。
章十八 东宫(下)
她的脸庞在纱帘后半隐半现,远远的,他只觉她目光如针,扎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又痒又痛。
猛然一惊神。
疯了吧。
他方才一定是疯了,才会在此地此刻做这种事情。
夜深人静的皇太子宫中,他满脑子都是一丝不挂的她,在与她不及十丈的桌案后舒快得连她还在这里都忘了。
他顶着她的目光,看她竟然起身,拿起她身前案上的几本折子,朝他走来,甚至还拾袖揉了揉眼睛,当真是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他不禁有些怀疑自己先前看见的,她此时的目光这么温软,她一定是没有看见他刚才……她又怎会看得见?他身前的桌案四角高矗,将他腹下全部掩住,她方才坐在那里,根本不可能看见。
她撩开纱帘,一路慢步而来,走近他案前,将那几本折子放在他案上,轻声道:“臣有事想问问殿下。”
他抬眼看她的脸,嫩红泛泽,在昏黄的烛光下微呈淡淡的金色,一双眼中仿似存了无数颗星星,萃灿惑人,说话时张开的嘴唇似被朱笔描过,一时令他才平静不久的身子又开始躁热。
怎能想得到,她就是当年那个脏兮兮的、蓬头垢面地缩在他怀里、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小姑娘。
之前数次见她,他竟也没发现她的容貌如此耐看,神情如此诱人。
沈知书生性fēng_liú,常笑他不识女色,只知女人容貌好看与否,却不懂品评女人骨子里的柔媚之态。
他是不知女色。
他的母皇曾经是天下最有名的美人,容色才略胆魄再无女子能及,他自幼便听父王常道,当年他的母皇,是能够只消一眼便让人魂与神授的女子,他如何还能觉得这世间的女子容色令他惊艳?
可是她不一样。 她不是绝色,可她每一言每一行都吸引着他。
他处事一向是果断利落的,可他却无法对她果断利落。尤其是在,他竟然在脑中幻想过与她共赴云雨之后。
就连她现在站在他身旁,只是低眉低眼地轻声同他说一句话,他在脑子里也能幻想出种种他不该想的情境。
数年来专注于朝政军务,女色于他并非是不可或缺之事。而他也知道,身体上的放纵与内心之情亦非相连相关的。
他虽然觉得她有些诱人,可对自己的心却是明白的。
“殿下?”
她同他说话,却不见他回应,不得不又唤了他一声。
他回神,抬手按住她拿来的几本折子,挑眉:“要问什么?”伸指拨开,目光扫了扫,见都是关于潮安北路的,心底不由有些了然,便又仔细地翻看了下。
一是关于潮安北路的八个州县与北戬互通市易的,另一个则是关于他下谕处置有关青州大营一事的潮安帅司官吏们。
她见他已在看,便不多作详述,只是直截了当地开口问道:“殿下心中是否对北戬存了别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