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二十坪的五金铺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我将拆下的锁递给师傅,“这个尺寸的给我拿一副。”
“好嘞!”师傅爽利的应到,进里屋给我拿锁。
“怎么不叫师傅上门,你自个儿行不行?”
“为什么不行,”我拨弄着桌上的样品,“只要一个梅花起子拧几个螺丝就可以了。”叫人上门装锁我不放心。
他应了声,陪我选完锁之后却不急着回去,抢过我手上略重的背包帮我提着,理所应当道,“先陪我吃早餐。”
“你之前不是说家里有面包牛奶。”
他倒好,一句“没营养”打发了,拉着我的手往对面的咖啡店走。
“一杯拿铁,蓝莓慕斯,甜甜圈。”他把菜单递给服务生。
“等等,”我慢条斯理的开口,“把咖啡换成奶茶,我要一杯热牛奶。”
任西顾嫌恶地皱眉。
“早餐喝咖啡对身体不好,”我隔着桌子拍拍他的手背。
我们坐在一楼的玻璃橱窗前,西顾的位子正奢侈地对着大片阳光,很是打眼。冷不伶仃的,我视线在西顾背面的左上角定住。
只见一个将菜单几乎快盖到脸上的身影正悉悉索索的倒退着往外走,一旁站着的服务生黑青着脸,勉力维系笑容。
“太郎!”
原谅我,从菜单上方露出的西瓜太郎头是如此醒目,令我一眼认出来人。
他僵硬了下,随即欲哭无泪的拿下菜单,扶了扶眼镜,但还是很有勇气的重申一次,“……我叫泰朗。”
“叫他干什么。”西顾眯起眼恶狠狠地转向他。
我双手在他眼前一晃,直接阻断他的x射线,招招手唤苦着脸的泰朗过来,“来,姐姐请你吃东西。”既然他是唯一一个被西顾请去生日宴的朋友,就表示他也是西顾难得会允许接近他的人……虽然看样子,平日该受了西顾不少欺负。
“不用了不用了。”西瓜头涨红着脸不住摇手,“我刚吃完,正准备回去。”
我似笑非笑的支着额望他,“方才你手里还拿着菜单点菜吧,不用客气,反正请一个也是请,两个也是请,西顾在学校麻烦你照顾了。”
他又是一连串的摇头,结结巴巴道,“西顾他不用我照顾……”
“那也谢谢你忍耐他,他的个性实在很糟糕。”
“嗯……也不是,西顾平时,嗯,也不难相处的……”他嗫嚅着违心说道,头越垂越低……
我蓦地转过脸,只看见任西顾单手托着腮,脸色全部暗下来,原本就杀伤力十足的眼神越发阴沉沉地快把人家的三魂七魄给吓掉。
“……没什么事,那我先回去了。”西瓜头磕磕巴巴地说完,果断的选择跑路。
我还未来得及开口挽留,眼前早已不见他的身影。
忧郁的叹口气,“西顾,你这样的脾气,以后会吃亏的。”
他直接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拧着眉,“我饿了。”
好吧好吧,死小鬼只要肚子一饿就会心情不好,我也不废话了,放他快活的填饱肚子去。
原本想给他人文教育一下,培养同学爱,奈何他从不肯配合,我只得怏怏作罢。
从咖啡馆出来时日正当中,他又拽着我的手,突然想看《加勒比海盗》,我饶是再迟钝也知道,对于今日,他的理解是初次约会……
心下战战然,我站在电影院门口没动。
明明春寒料峭,他的手却微微有些汗湿,近乎屏息的紧张。
我突然想起十八岁那年曾经和还是小学生的他一起看得那场电影,转眼,他已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曾经不到我肩膀的瘦小身躯足以轻而易举的将我牢牢禁锢。
说不上心中是什么感觉。
年华似水,静谧流动却又如此仓促。
有人说当一个人开始缅怀沉浸于旧事时便意味着他开始老去。
我站在流年岁月的交接,脚步南去人北望。
忍回头,这匆匆远去的流金光阴,如何能拉得住?
我寻思着,这算是我与他的第一次约会。
一下午接连看了三部电影,究竟内容是什么,在序幕落下的那一刻我已记不分明了。
从电影院走出时华灯初上,我出门前没和老妈打过招呼,一心急着赶回去。他却未餍足,蠢蠢欲动的想拉我再逛一圈夜市。
我越发觉得他孩子气,怎么就不站在我的立场为我考虑。
一来二去,他又和我置气。虽然也不甘情愿地跟在我身后随我回家,但一路上冷着张脸,负面情绪明显得让周遭的群众皆退避三舍。
眼看进了小区门口,抬头看着他生人勿近的极恶表情,我到底还是忍不住,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干嘛,你不是嫌我碍眼!”他嘴一撇,侧身避开。
“西顾。”我放软了声,再轻轻拉了拉他的手。
他横眉竖目,绷着张脸凶巴巴的再撇开身子。
“西顾……”我再低了声,双手拉过他,站在他跟着。
他冷嗤了声,想拨开我的手,我没费几分气力就把他又扳回我身前,这次他只是眼巴巴地瞪着我,再没有避开,他向来吃软不吃硬,若是和他对冲,他就越发耍性子,犟得要命。
果然,见我服了软他就受用无比。脸上的寒霜没坚持几分钟,他便狠狠抱住我,“行,你向来比我狠,男子汉大丈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