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用力过猛,下颌连带山羊胡子一同微颤起来,五官狰狞,似笑却又像怒,叫人辨不清情绪。
故人归来,本是喜事,可林鸾才忘却那些烦心事没多久,冷不丁又被勾起,心中略略泛酸,看着薛老将秋实从头到脚一顿狠批,不带一句重样的,反倒莫名羞愧起来。炉子上,熬药的陶罐开始喑哑嘶吼,屋内除了安安咯咯的奶笑声外,便只有薛老的跺脚声。
笑意渐渐从她脸上淡去,垂眸摩挲着手中的陶土茶杯,其中正倒影出一双茫然不知措的深沉眸子:“薛伯伯,当年之事,您比我清楚,能否同我讲讲这其中的来龙去脉,先德妃他们……是不是真的欲行不轨?”——或许打从一开始,她便是错的,所有的坚信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山羊胡子瞬时噤了声,深深看向林鸾,眼角染上些许愠色。林鸾依旧耷拉着脑袋,杯中渲出薄薄热气,飞扑到她脸上,不久便失了暖意。
“旁的先不提,我只问你一句,说德正兄逆谋,你可信?”
“自然不信!”林鸾刷地抬起头,秀眉坚然若蹙,倏尔又颤出隐约不安,“可是……”
“哼,姓秋的是不是同你说了什么?”山羊胡子从鼻腔中发出一丝冷哼,“鸾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