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熙皇帝闻言愣了下,随即拿起刚刚瑞凰煮的茶轻呷了口反问道:“你怎么突然问到这个?”
况后宿并不答他,却道:“儿臣兄弟七个,姊妹五个。父皇惟爱的是九妹瑞凰,可是她文不行武亦不行,虽惹人喜爱,但是却没帝王的半点霸气,上不能定天,下不能服众。儿臣想,无论父皇怎么的溺爱她,也不会把皇位传予她的……”
“哦?宿是这样揣摩朕的心思么?你怎会断定朕的想的?或许,朕真的会把这个位置传给瑞凰也说不定。毕竟她是朕最爱的孩子呢。”将茶杯放到桌案上,他斜觑儿子脸笑道。
“这样想的人并不是儿子,而是满朝的文武大臣,他们大都这样想的吧。可是,正如刚才父皇说的一样:‘说不定’的事情没到最后的时刻谁也不知道结果是什么样的。所以也有的人在赌父皇会把皇位传给瑞凰妹妹呢。”
“呵呵,是哪个聪明的人如此有智慧呢?”为自己又斟满了一杯茶,凰儿煮的茶真是让人欲罢不能呢。
“太师——禹让。”
拿着茶杯的手在半空顿了下,随即缓缓的送至唇边一口喝下。
况后宿直视父亲的双眼道:“瑞凰十七岁了,她的三个姐姐都是十五岁就结婚了。父皇想让宠爱的女儿多呆在自己的身边些时日,这本无可厚非。可是不一样的宠爱加上瑞凰出生时那漫天的异象,无形中给人太多臆想的空间。所以昨日太师暗示我,想替自己的四子禹苍向瑞凰求亲。”
一道狠绝的杀意极快的从皇帝的脸上划过,他眉头轻蹙冷嗤:“哼,那个老匹夫!”
殿里诡异的沉静下来,况后宿感到四周的空气被无形的杀气压的很低很低,窒息的感觉。静默了许久后,日熙皇帝终于做出决定的抬起眼来,冷笑道:
“是时候也该为你的妹妹找个好夫婿了。”
“儿臣也是这么想。”
“好夫婿……好夫婿啊……”
皇帝陛下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声音里含着淡淡的无奈和不舍。
3 金甲神祇
“绿袖!!你不是说已经帮我做完功课交上去了么?”我忿忿地踩着脚下的青石路,对身旁亦步亦趋的侍女大声埋怨道。
“是啊公主,我昨天就交上去了啊!”跟在身边的绿袖急急的解释道。
我一道怨恨的视线杀过去,吓地她立刻噤了声,委屈的低下头做泫然欲泣状。
跟在另一侧的紫扣这时淡淡的开口替她分辨道:“公主自己的功课不做,让奴婢等帮忙,如今出了纰露也不应怪在奴婢等身上。公主也应该知道太傅大人在鉴定笔迹上也是很有名的呢。”
“言下之意就是什么都怪我喽?”我眯起眼睛瞪杀过去。可惜紫扣是个透明的厉害人物,我的杀气全都穿透她身体消失了,她连眉毛都没被我吓皱一下。
“紫扣没说是这个意思,如果公主硬要这样认为的话,我等也不反对。”她还是淡淡的没什么表情。完全是你也不能把我怎么样的气定神闲。
哎~
我叹了口气,我是不能把她们怎么样呢。我这两个婢女从小就伴我长大,没事耍戏逗弄她们也是日常我之爱。但是她们一个极易冲动,一个万年不变,让我有时很头痛。不过让她们代做个功课都能给我弄出个纰露来,严重怀疑她们是不是故意不尽心呢。不管怎么说,自己捅的篓子还是自己去填平吧。我认命的朝上书房的方向走去。
走过青石路,蹋上曲曲折折的水榭回廊之上,折了几折后,蓦地,一个黑色的身形突然出现在我前面不远处。我凝神一看,那是个穿着玄色轻铠的高壮少将,乌黑的头发一丝不苟的髻于头顶,炯炯的双眼在他略黑的脸上愈显得明亮而锐利。我不由得止住了脚步。
正朝我这个方向走来的那个少将显然也是看到了我,他停下来朝我射来探究的视线,但是只略微顿了下,他便从我的衣饰和身后的随从銮架知晓了我的身份。他忙向前几步,单膝点地对我行了个武将的军礼,朗声道:“末将夏侯尚拜见公主殿下。”
夏侯尚?年少有为威震朝野的少将军!
他的大名即使是你想忽略也是忽略不了的,十三岁上阵杀敌,十五岁荣升将军,二十岁拜上将军,封威武侯,官拜正二品。戍守在东北边境,被称为皇朝的天之骄子,军事界的奇葩。
“免礼。”
他站直身子后便低头毫不避讳的直视着我。我亦毫不避讳的回视着他。清隽刚毅,容长的脸,如暗夜中火红的烈焰般的双眸下是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紧阖的下颌线让他的形象立体而鲜明。
“将军不是在东北戍守边疆么?怎么回到京都来了?”我好奇的问道。
“臣此次是为述职而回。”声音低沉浑厚,和他的相貌很相衬。
“原来如此,这么说,述职过后将军又要回去了?”
“是。”
“听闻将军自小就在边城生活,不知道那边城是什么样子的?气候如何?民风如何?地理如何?玩乐比之京都又如何呢?”从没出过京都的我对外界是充满了好奇。
他听我如此孩子气的问他,不禁翘起唇角笑道:
“那里四季如春,繁花似锦,站在城头放眼远望是连绵的高山,因和真乾国接壤,所以经常能看到各色人种,民风较之京都是剽悍精干了许多。至于玩乐嘛,自是比不过京都的商业林立,但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