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疼,剔吧,这次多剔一些,别再来了,这么疼再来一次我可就死了。”陈川嘴角带着淡淡笑意。
疯子男抱着瓶瓶罐罐坐在袁三爷左手边,趁没人注意,对陈川竖起了拇指。
陈川漫不经心地看着不远处沈寒香蹲着,背对着他,她不打算再看了。福德坐在她身边,递给她水囊,沈寒香就喝一口。陈川眉峰皱了皱,感觉到刀锋在血肉里行走。
“嘶……”
沈寒香回过头来。
陈川板正着脸,将疯子男腰上的酒囊扯过去喝了口,“啧啧,真是好酒啊。”
“好酒,敬勇士。”疯子男说话生硬,也扯过去喝了一大口。
作者有话要说:
☆、七十一
陈川有外伤不能酒不能多喝,袁三一脚踹在疯汉屁股上,把他踹开些,“孤狼”队里的成员都哈哈大笑起来。
疯汉低骂了句什么,骂骂咧咧坐到一边大石头上喝酒去了。
“福德说你以前是干捕快的?还考了春试,我看兄弟有做官的福相,怎么想不开跑关外来了?”
沈寒香走来,手里拿着从马车里翻出来的皮褥子,一张垫在陈川身下,一张给他盖着。
陈川看着袁三爷,“照这么说,三爷也是想不开才吃了这碗饭?”
袁三拍了拍膝头,望了望天,这里的天几乎没有云,日光很白,将袁三个皮糙肉厚的脸也照得反白光。
“祖上传的,百年老字号,砸了多可惜?”
“孤狼”是最早的一支常接出关行商生意的商队,起初为白家所用,后来脱离了白家,一开始几乎散尽跟着白瑛积蓄下来的钱财。
“刀口上舔血的活儿,谁都不干,七拼八凑才凑了如今这几十号人。老弱伤残都有,要不是老子收留他们,你看那个疯子醉鬼,哪儿肯用他?又是关外狗。”袁三啐了口,眼角笑纹却深刻。
“陈兄弟你看,要是叫你加入我们,可干不干?”袁三爷向后仰身,放缓声道:“捕快那点银子,要娶媳妇可是远远不够,也没大出息。三爷瞧着你功夫不错,春试估计也泡了,不如好好想想。”
那袁三至今是个光棍,“孤狼”虽说名头响,却都是些鳏寡孤独,谁也不会跟个随时都会没了的人。袁三最愁就是自己百年身后,“孤狼”没个带头人,自此销声匿迹,辜负了祖辈创下这支商队的豪情仗义。
陈川没说话,侧着身,让开点位置,拍了拍皮褥子,朝沈寒香说:“坐。”
袁三在石头上敲了敲他的烟枪,里塞,曼声道:“好好想想罢。”就起来走了。
“待会儿你去车上睡。”沈寒香说,她眼眶有点红,带着没休息好的疲惫。
“已经不疼了。”陈川说。
沈寒香二话没说在陈川的伤处拍了一巴掌。
“啊——嗞!”陈川跳了起来,歪着嘴抽气,“你怎么来真的啊!”
沈寒香斜他一眼,把水囊给他,陈川接去喝了口。
“免得你不知道疼,叫你养着就养着,还要在沙漠里走好几天,要是有个发炎发烧的,也没有大夫。”沈寒香顿了顿,“你是救我受的伤,要是有个什么好歹,想让我愧疚一辈子不成?”
“你会愧疚一辈子吗?”陈川认真望着沈寒香,她别过脸去懒得看他。
“我这人旁的本事没有,记仇不记恩,要真出了什么好歹,我自然是能忘就忘得干干净净,谁没事给自己找不痛快呢?”说完沈寒香就走了,钻进马车里。
陈川莫名想起那个金镯子,不过是托了他个人情,就着急着偿还。这样的人,说自己是记仇不记恩。他嘴角弯了弯,摸了摸身上,手忽然一顿,笑也收了去。
车队在袁三的命令下,停下来歇脚。他带的人早习惯了这种走走停停的节奏,一停下来,就各自支起帐篷睡觉。
昨晚赶路时沈寒香虽不曾睡好,却很不习惯在白天睡觉,尤其沙漠里阳光炽烈,透过帷帘令车厢内也逃脱不了白亮的光线。
沈寒香躺了会儿,坐起来,捞起帘子向外想叫陈川上车来睡。
只见陈川侧着身,小心不碰到伤口,他猫着腰,似乎不想让任何人发现,靠近了一匹马,那是袁三的马,烈性十足,摇头晃尾不让他上去。
陈川怕惊醒旁人,又换了一匹,好像是石清骑的那匹高壮的深棕色骏马。他摸了摸马耳朵,翻身跃上马背。
刚要抖开马缰,马侧忽然闪出一个人来,沈寒香手中刀鞘轻轻“啪”的一声拍在陈川侧腰上。她几乎是怒目而视,压低声音怒道:“你要干什么?下来。”
陈川抓住刀鞘,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躺久了不舒服,逛逛。”
沈寒香自然不信陈川的鬼话,却也不好当面拆穿,只说:“你身上有伤,别骑马,要散步我陪你走走就是。”
陈川看了她一眼,微笑着说:“那你好歹把外袍系上。”
沈寒香脸一红,生硬道:“知道了,你等会儿。”
刚钻进马车,沈寒香就觉得不对劲,又听见一阵马嘶,心头暗骂了声不好。捞起马车帷帘一看,果然陈川一巴掌拍在马臀上,头也不回地跑了。
沈寒香大叫了声:“站住!陈大哥!”
外袍也来不及系,沈寒香跳下马车,这下惊动了车队众人,她翻身上马就要追,身后一沉,马儿晃了晃脑袋。
沈寒香听见白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快追,他身上带伤,跑不快。”
没等沈寒香反应过来,白瑞自己扯过缰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