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重视,即便是他病了,皇上也不会来看他。
皇宫就是如此,见高踩低,即使是皇子,混到这份上还不如个宠妃娘娘身边的人,皇上不重视,宫里就跟着不待见,短缺什么是常有的事。
每每到过年元宵这样的日子,余荣苑这儿膳食总是最迟送来的,天冷的时候,送的迟一些饭菜就凉了,再热上一热都不是那个味,所以每年的元宵,容婕妤都会为他做一碗酒酿圆子。
余荣苑内没有厨房,便用烧水的炉子,顶上瓷罐,让小宫女去内务府取鸡蛋来,圆子都是现搓的,没有馅,却格外好吃。
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很久,到了八岁那年,容婕妤病倒了,至此后,断断续续的,两年后没挨过冬天,容婕妤病逝。
从那以后,纪凛再也没有吃过这个。
和她提起这件事是在好几年前,当时也是中元节,在酒楼内吃园子时随口提过,没想到她会记得。
正月十五的天,这时辰很冷,沈嫣见他还没动,拿起调羹舀了一勺朝他凑去:“快尝尝。”
她舒展着笑意,一门心思让他尝,没有要提起以前的意思,待他张口,沈嫣笑眯眯的介绍起这家不起眼的铺子来:“要买酒从前面的铺子进,要吃这个就等从巷子里来,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一年之中掌柜的就卖这俩月,这家的甜酒酿特别好吃,若是裹了馅,反而是撞了味儿。”
吃了满口,是很香甜,浓稠适中的汤,软糯的圆子,还有她的笑容,纪凛胸腔抵了一股气,涨的很满:“你什么时候找到这儿的?”
第二勺时,对着他的视线,好似是被院子里香甜的酒味给醉着了,沈嫣微红着脸:“好几年前。”
确切的说是当初他提起时她就记下了,正好这家铺子的酒酿圆子卖到二月,沈嫣来尝过后觉得味儿不错,本想带他来的,但那阵子他一直没有出宫。
如今想起带他来,心境却和那时不太一样了,沈嫣想待他好一点。
纪凛抬手,手背在她脸颊上轻轻抚了下,继而从她手里接过了调羹,很快,这一碗就见了底。
沈嫣的声音轻了几分:“好吃吗?”
纪凛放下调羹,抬眸,眼底是笑意:“你挑的,一定是好的。”
她问他好不好吃,这都不忘夸她。
沈嫣嘴角微翘,十四五年岁时的娇憨,一手托着腮帮子,正好是看到了对面屋檐上方:“放灯了!”
“走。”纪凛牵起她的手,从小院里离开,李福在后面付了钱后忙跟上去,经过这条巷子,往前就是香柳弄外的十廊桥。
香柳弄是温柔乡,靠近香柳弄的十廊桥入夜之后也很热闹,在中元节这样的日子里,十廊桥上有许多人点天灯,还有人在桥下放花灯祈福,沈嫣刚才看到的,就是从十廊桥那儿放的天灯。
巷子内的安静与外面的喧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烟火在头顶盛开时巷子内被照亮,湮没时又恢复了黑寂,沈嫣提着裙摆,另一只手被他牢牢抓在手中,往前走着。
不用担心会摔着。
耳畔的热闹声越来越近了,迈出巷子口,前面不远处就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桥上的人实在太多了,想放个灯都不容易挤上去,更别说桥下沿河两边,都是放花灯的人。
水面上飘满了花灯,什么样颜色的都有,有些花灯式样好看,不止点一支蜡烛在上面,风一吹和其余的花灯拥挤在一块儿,顺着水流往东面飘去。
往桥边走去时,附近还有叫卖的小货郎,挑着担子,货架上什么都有,吃的用的,大都是孩子们喜欢的,他经过时,后面跟了一串的孩子。
从沈嫣身边经过时,嘴里还唱着歌儿。
沈嫣目送他们过去,再往前人更多,怕是要掉个头,收回视线时,沈嫣的眼前多了个十二三岁年纪的姑娘,比她矮了一个头,轻歪着脑袋看着她,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别提多机灵了。
沈嫣微怔:“姑娘你……”
小姑娘笑眯眯看着她,一派天真的样子令人不设防,看了她一会儿又看向她身后的纪凛,看画儿一般,恨不得凑到他面前看仔细的样子,眼神闪闪,瞥见他拉着她的手后,撅了下嘴,又恍然想起了什么,神情一怔,回到了沈嫣的这儿:“怎么办,被你发现了……”
还苦恼上了,刚才看了这么久,现在才慢半拍?
沈嫣正要开口,忽然,她抢过了沈嫣挂在腰上的佩饰,拔腿冲进了人群里。
“……”
混在人群中的侍卫反应很快,即刻追了上去。
人群中这样追赶难免引起了些骚动,小姑娘机灵的很,转而拐进了巷子,那儿好走就往那边跑,一面跑还一面往后看,这神情怎么都不像是为了抢东西而去的。
正当她高兴呢,巷子口那儿出现了堵她的侍卫,她想了下后干脆的很,在跑过去后直接将那佩饰往他身后用力抛去,等他去捡的时候从他胳膊底下钻了过去,不忘冲他扮个鬼脸,朝巷子右边飞奔而去。
几个侍卫碰了头:“追!”
跑了好久都没把人给甩掉,小姑娘的脸色没刚刚那么轻松了,想停下来休息,后面又跟的那么近,寻思着要不要再出巷子混到人群中去给他们制造点麻烦。
拐弯后经过个小门时,一只手将她猛的拉了进去。
关门,捂嘴!
小姑娘瞪大着眼睛,看清楚了是谁后才放弃挣扎,用力拍了下他的手示意他赶紧放在自己,两个人靠在墙角,安静的听门外巷子内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