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很多这类事情,他在医患之间的医德是有目共睹的,程若航收过很多低收入家庭的重症病患,他都会个人名义帮扶一点,微薄之力。
算是医者父母心吧。
可是他唯独这类轻生的病患由衷地看不惯,很多患者不是生活所迫,只是感情一时想不开,往往这种情况下,他只会极力营救,出于他的职业道德,可是一句恻隐劝说的话没有。
大概他见多了生死,知道生命不可逆的无情之后,才更替那些轻易就决定放弃自己人生主张权的人怒其不争吧。
“抢救过来了嘛?”程西小心翼翼地问。
“嗯,肖师兄一连几天接这类的病人,他说病人不抑郁,他都要抑郁了。”
“他那么话痨的人,要是抑郁了,岂不是很渗人。”程西见过肖师兄几次,标准的富家公子哥模样,偏偏白袍一穿,正经得很唬人。
“去年年底聚会,你偏说陈主任的外孙像什么金池长老,肖师兄回去特地翻出西游记看了,春节过后,科里都知道这么个梗了,一天上手术,陈主任狠批了肖师兄一通,说他成天带节奏,唯恐天下不乱。”
“肖师兄还回去特地找了看了,他还真三八。”程西笑语。
“你不说你口无遮拦?”程若航睨她。
“我只是私下跟他玩笑的,谁让他去一个个广播的。”程西嘟囔。
“你不知道他是个脑洞合不上的人?”程若航反诘程西,侧脸瞟一眼她时,目光里分明含着笑。
程西许久没见他这样笑了,自己莫名心情也跟着暖起来。
“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吃夜宵吧。”程西告诉他,她今天给纪东行打工了,素姐给了她一个大红包。
“你没瞧出来,纪东行是故意贴补你的。”程若航点醒浑然未觉的程西。
贴补?故意!
“他那么大的一个工作室,那么多会营销的人,缺一个懂直播的助理?”程若航故意问她。
“定是姑姑关照他了,他直接给你钱你肯定不会要,所以就编排出个理由,哄你玩呢。”
“那我把钱还给他!”程西瞬间觉得没趣极了。
“我说你不知道社会险恶,你还和我置气。”程若航落井下石。
“……”
“好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毕竟陪他守了一个小时,况且你确实替他找了不少话题啊,起码那句票房是你粉丝给你挣得,粉丝在养他,让粉丝很受用啊。”
“你看纪东行直播了?”程西很意外。
“去的路上看回放了。”
“……”这么接地气的程若航令程西有些摸不着头脑,从前他连纪东行的戏都懒得看,说和本人一对比太出戏,总是戏谑纪东行是个戏子。
“吃什么,不是要请客的嘛,这会儿又没声了?”程若航重新开口了个话题。
“我随便,是你要吃什么,现在吃正餐的话有点晚,而且今天过节,不好等位的;路边摊你又吃不来……”
“行了,听你的。我此刻确实很饿。”
是程若航真得饿极了,所以整个人的抵御值降低了?还是今天过节,他应应景,不那么苛刻了?
程西总觉得他像变了个人似的,变得不那么拒人千里了。
他们一道在s大附近找食肆的时候,程若航走在前面,他一身白衣黑裤,袖口挽着,腕上的那块手表还是程西陪着姑姑一起选给他的,程西踩着他的影子,丝毫不觉得她脚下的高跟鞋累赘。
远处某一家甜品店里,放着王菲的《你快乐,所以我快乐》
你眉头开了,所以我笑了
你眼睛红了
我的天灰了
天晓得既然说
你快乐于是我快乐
玫瑰都开了
我还想怎么呢
求之不得,求不得
天造地设一样的难得
喜怒和哀乐
有我来重蹈你覆辙
……
☆、(09)囫囵
s城一年四季还算分明,隆冬盛夏都剽悍得很。
唯独春秋,淡得像一卷女士薄荷烟,风一过,鼻尖已经没了影子,连味道都没来得及记住。
进了十月,程西也没什么疯玩的心思了,尽管明年春招还有几个月,可是院里、校里都明显脚步声多了点,她是学语言的,专业分数算不上上乘,但也不会吊车尾。
当年,她能考上s大,是出乎家里所有人的意料的,毕竟全省数列下来,除去省大,s大也是响当当的十名之内。
可惜s大是以理科著称,尤其建筑系,国内出身的名建筑师,基本是走s大出去的。
程西不尴不尬的分数,选个文科读,专业分还不出众,程若航没事就数落她,偏偏有人还不知天高地厚,温饱都不见得能解决,还学人家要民主要自由。
他对程西要出去和舍友租房子执念得很。
几份简历投出去,石沉大海,程西开始慌了,尽管平常也有做一些兼职,加上姑姑给她的一些生活费和学费,其实她应该可以支撑一段时间的。可是想想她如果一直找不到工作,还租着房子,财政一直赤字,确实好狼狈。
唐唐是程西高中的同学,后来一起报考了s大,她们不是同一个专业,当年那届经管与外国语的都分在这栋新宿舍楼,唐唐磨宿管老师很久才答应把她和程西调换在同一寝室,寝室还有两位,一位是程西正经的同班同学阿畅,还有一位是隔壁班的家宁。
家宁父母早早联系好了实习去处,正经地事业单位朝九晚五,她还要继续读研,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