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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你赢了。
这种场合上,程西向来占不到纪东行半点便宜的,没人比他没脸没皮。
“不说话就当答应啦!”
“……”答应你个鬼,我就不去,你还能把我怎么地!
程西暗自腹诽时,程若航抱歉起身,说去一下洗手间。
“不是吧,就这点酒量?”纪东行看程兄弟一副不胜酒意的样子,扬起眉梢埋汰他几句。
程若航也不理他,脚下的步子倒是迈得很稳,不像喝多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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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席之后,碍于开车的人都饮了酒,纪东行张罗着叫代驾,程西与他们都不顺路,纪东行就把自己的车钥匙给她,让她先走。
“不用了,你这么招摇的车,我驾驭不了。”
“那就十一路公交车走回去,没人送你啊!”纪东行言辞冷漠,可是护着程西的意向太明显不过。
“我自己可以回去!”
……
程纪二人一个晚上都在互掐互怼,程维生夫妇看在眼里,纪沅康也是憋了一肚子疑问,唯独程若航,一直一副事不关己的淡漠,悉听尊便的冷峻。
最后,纪东行给程西叫了辆计程车,打发她先走了,回头代驾师傅过来了,他妥善地送程若航父母上车、作别,最后再来打发程若航,后者的代驾师傅已经在他车上等着,他却迟迟没有上车的意思。
这厢纪沅康坐进纪东行的车里,质问纪东行今天晚上是哪根筋不对,他是知道儿子这些年对程殊的心思的,眼下看纪东行当着程家人的面对程西如此上心,警醒他几句,不要乱了分寸。
纪东行降下车窗,开车前他想抽根烟,一只手把着方向盘,一只手摸烟滑打火机,“什么分寸?”
“你说什么分寸,你胡闹惦记程殊我不管你,可是你这程殊惦记不到,回头再惦记人家闺女,你让程家怎么想我们?”
纪东行眯着眼,压根没听父亲说什么,吐吐唇边的一丝粗粝,看到后视镜里有个声影在靠近他们。
“你不是一直很喜欢程西嘛?我要是和她在一起,你又不中意了?”
“我中意人家西西和你跟她在一起是两码事!”纪沅康被儿子气得不轻,他让纪东行趁早打消这个荒唐的念头。
“我和程殊什么都没有啊,殷梨亭没了纪晓芙还娶了杨不悔呢,我要是真和程西情投意合,程殊不说什么,你们任何人都没资格反对!”纪东行的话音刚落,有人整巧站定在他的驾驶座窗外。
他施施然抬头望车外的人,不急不躁的口气,“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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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东行叼着烟,站在程若航的下风口,后者身上的酒气很重。
“你今天怎么回事?玩笑开过头了吧!”
“什么玩笑?”纪东行诘问他。
“杨不悔的玩笑。”程若航面容严肃。
“所以,你也和老纪一样,认为我不该和程西走这么近?我一向和她走得很近啊。”纪东行双手一摊,很坦荡。
“你和姑姑怎么样我不管,可是我不希望再听到你说什么纪晓芙、杨不悔的玩笑!”
“如何你们就认定是玩笑了,要不咱们打个赌,起码,程西愿意陪着我去东去西。”纪东行还是一副乖张模样。
程若航也依旧一副正经没脾气的斯文,可是出口的话似乎借着些酒劲有些傲慢了,“好,那就赌赌看,她是不是真得愿意陪你去东去西!”
作者有话要说:
☆、(30)光影
那年,清明前,程维生接到乡下宗亲的通知,如今乡镇也全部公墓化管理,他们宗亲商量了一下,决定在清明时节选个好时辰给祖先安迁个好墓地。
墓地及墓碑,几个房头分摊一下,钱是小事,牵扯到祖上阴庇的事,谁也不敢怠慢。
程维生那时候刚做完一个腹腔镜手术,不适宜舟车劳顿,郭颂心又是个妇道人家,即便她一个人回乡下,宗亲也没人买账的。
程若航在饭桌上,揽下了这个差事,程维生其实也有这个主张,不过考虑到程若航工作调配不易,也一直没朝儿子张这个口。
“我和肖师兄换一下白夜班,清明调休,我去,行了,你们也不必烦忧了。”
程西那年高考,清明节正好不用补课,程若航临出发的前一晚,程西一直问他,几天回来?乡下好不好玩?上次他们班有个同学在乡下过元宵节,真正有火把灯会,比城里热闹多了。
“你要去嘛?”程若航听她絮絮叨叨一个晚上,顺着她的套路,问她。
果不其然,某人笑得绷不住的脸,卖乖讨巧地,“我可以去嘛?”
郭颂心听到他们兄妹俩的谈话,不禁插话道,“程西一个姑娘家,跟着你跑乡下干嘛,又是去迁坟,那些老骨头也不会肯程西参与的。”
程若航难得一副闲适地靠在沙发上翻书,“无妨,就当去郊外散散心吧,反正她在家里也没事。再说,姑姑怎么说也算一个门户,程西权当代替姑姑了。”
郭颂心听程若航准了,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再三关照,来回路上注意安全。
程西不是没有出过远门,随姑姑也游历过很多地方,可是跟程若航去一趟乡下老家,却令她辗转失眠了一夜。
次日他们一早出发,车子在省道上离城市中心越来越远的时候,橘色的曦光里,程西放下遮阳板,呵欠连天,程若航瞥眼她,“昨晚又开夜车了?”
“算是吧,不过没看书,睁眼了一晚上。”程西坦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