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塔古的地盘,不管怎么样他的人马也会比安泰公主的多。因为楚芊眠不可能带着大军长驱直入五百里,那样的结果是招来另一次大的战役。
仓猝之中反而受制,让塔古惊恐万状。
剑光的寒激得他肌肤战栗,性命之忧闪现在他脑海之中。
想也不想,按着黄越的话做:“放下兵器,不要打了!”
有些人没有看到,停下来以后惊声不断。虽然他们的话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感受不会出错。
都是一个意思,这怎么可能?
楚芊眠顿时成了人人视线的交汇处,此时,她是场中发号司令的人。
“塔古族长,咱们现在可以谈谈了吗?不是一定要打仗,至少用你的兵马奠定铁木佳的位置,这不是犯傻吗?”
谈判的地方,不见得都是好措词。直接,有时候更见效。
塔古稍稍从害怕中走出,到底是个勇士,咬牙道:“你杀了我吧,我不会背叛我的族人,背叛所有部落的信任。”
“放轻松,”楚芊眠带出欣赏的神情:“我最喜欢勇士,再说杀了你,我们逃命这事儿可就不好办。”
塔古大口喘气:“你要怎么样!”
“再谈谈吧,我可以多给你需要的东西,对牛羊好的,对有孕的女人好的,也可以让你拥有更多的勇士……”
塔古傲然抬头:“不可能!”
楚芊眠不跟他一般见识的一笑,停上片刻,试图再说服:“我可以三年、五年的供给你粮食,在你受灾的时候……。”
塔古心头一动,面上纠结万分,最后还是一昂头:“你杀了我吧!”
他看到对面的长公主又深思上了,塔古刚才是人发抖,现在是在心里发抖。关内物产丰富,可以说要什么有什么。他怕的很,怕长公主提出更丰厚的条件,他一张嘴就脱口答应。
如果这样,他在草原上就不要呆了。任何一个狼群里容不下叛徒。
他盯着嫣红如玫瑰的红唇,不是无形中的非礼,是他防备这玫瑰再次张开时,他得牢牢的说不字。
不但是他,他部落别的人也盯着楚芊眠。同样的,也不是无形中的非礼。而是长公主刚才的条件,有些人怦然心动。
和塔古一样担心楚芊眠说出更好的条件,让人不能拒绝的大有人在。也有人期盼着安泰公主给的更多更好。
就在这个时候,注意力都集中到楚芊眠那处时,一枝羽箭破空而来。
直奔让擒下的塔古而去。
张士头一个反应过来,反手格击,把箭打出去以后,哎呦一声,后退两步。
他是在比划这箭的劲道大。
塔古在反抗时,见过张士的功夫厉害。见他如遇强敌,塔古的眼神中出现一个人。
不是此时不远处一箭不中,策马奔逃的一小队人。而是同样黝黑的面容,强壮的身躯,铁木佳。
安泰公主要杀他,不用这种法子吧,他已经受制。
而在公主的条件一次比一次的强大时,不想让他塔古活着的人,只能是怕他接受这条件的人。
塔古最能想到的,就是雄心进犯的铁木佳。
塔古的心腹大骂着追上去,有会儿没有回来,可见不是太好追。楚芊眠左右看看,流露出担心,对上官知说着:“这里不安全,咱们走吧。”
让带上塔古当挡箭牌。
塔古心头难过,他算什么挡箭牌,挡自己的族人?现在要杀他的人就迫切感来看,安泰公主排不上号。
一气奔出两天,虽看不到关城,但也只有一天的路程,是中立地带,黄越等人的看管松懈。塔古趁机会抢了马就走,因他的兵器让摘,打马飞快不敢厮杀。
黄越带人追了一程,笑嘻嘻回转。奉着楚芊眠并不回关城,而是横向而走,再次往腹地而去。
这一回见面的,是个老者。
“黑河中游的斯兰赤族长,愿长生天保佑您。”楚芊眠问候他。
斯兰赤族长几乎没有戾气,平缓地道:“从我小的时候,就知道进到关城就有需要的一切,但是我们很少完全占住它。历史上也曾有过祖宗的荣耀,但也没有长久的留下。我看好铁木佳,但几年前的牛羊瘟疫让我损失不少,去年的风暴又让我损失惨重,我们部落打不动,给我药和粮食,我们宣誓不参战。”
楚芊眠格格笑了两声:“没有人会把粮食喂豺狼虎豹,斯兰赤族长,你还得拿出更好的东西来谈判才行。”
“安泰殿下,我收了你的东西,从此成为草原上的眼中钉,我打算全族避到山里,直到寻找一块更好的地方居住。你可以放心我们不参战,铁木佳也会少一个支持者,另外还有内战,这都让你高兴不是吗?”
斯兰赤族长显然也在老奸巨猾一流:“而有第一个与殿下谈和的人,就有第二个。殿下要做的,不就是怕我们部落齐心,特地前来利诱瓦解,让我们中出不来老虎和黑熊。”
见他很是明白,楚芊眠也想省事:“好吧,我按你说的数目给你,不过先给三分之一,秋收后再给三分之一,最后三分之一明年给。”
她摊开双手:“关城是没有太多余粮的,你应该知道。”
历年的抢掠之下,这是上官国舅制定的策略。关城内有粮仓,关城方圆没有。
斯兰赤族长最后也答应下来,楚芊眠和他约好去哪里交粮,大家分开。
“族长,分开几次交粮,这是生怕别人拿不住咱们的把柄,不知道咱们和安泰公主有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