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丰帝见到哥哥这个模样,知道姐姐必然大胜,也有了悠然。
贺御史脑子里转得飞快,长公主要以前打仗的花销做什么?难道她要说因为怕打仗花钱,所以把差不多的花销折成粮食送出去,这也太可笑了吧。
“皇上,这是历年的花销,这是近两年,加上送出去粮食的花销,”
新丰帝一拍案几:“皇姐节约很多。”
“皇上,这不是节约不节约的事情,而是长公主殿下根本不会打仗,难道以后外敌进犯,咱们就拱手送上东西不成?这是藩属国的行径。这是灭我国威的行径。这只会助长外敌的气焰。关城还养兵做什么,放一堆东西在那里就能退敌,哪有这样的好事?”
贺御史跪下来:“由此可见,长公主适合在内宅里呆着,请皇上收回她的摄政权,重重治罪。”
新丰帝皱皱眉头,再带上笑容,又望向楚芊眠:“皇姐,你看呢?”
楚芊眠笑道:“身为御史,贺御史警惕是好事情。但是他总往坏处想这毛病要改改。或者,收太多的珠宝,所以总想得简单。”
“你,血口喷人!”贺御史跳起来。
太监走来斥责他:“对长公主不敬,记大过一次。”
贺御史身子晃上几晃,知道如果不占上风,将骑虎难下,对着金阶膝行几步,泣道:“皇上,长公主当殿污蔑为臣,用意是以后没有人敢检举她,皇上,此例不可开,为臣冤枉啊。”
新丰帝哼上一声,面对楚芊眠时,又是满面笑容:“皇姐,你有证据吗?”
新丰帝回想起他小的时候,楚芊眠对他说过的一句话,没有证据,就不要指责别人。
显然,公主手中有证据。
“皇上,请宣奉新伯夫人上殿。”楚芊眠的口吻更加的轻松,听的人却疑惑不已,奉新伯花行剑是安佑王的义子,他的夫人上殿,这不是明摆着向着长公主?
有人向楚云丰靠过去,低声道:“公主用的这个法子全是自己人,可不妙啊。”
楚云丰眼观鼻,鼻观心,暗想要你多管。
虽然楚云丰心里没底,但是却有把握。他见到的侄女儿,从京乱前到京乱后,没有一次不是顺顺当当。
纵然在逆境,也依然能走出平地。而何况上官知还在她身边,上官公子由国舅教出来,远非贺御史可以相比。
楚云丰恍然大悟,难怪夫妻在今天回京,原来是有意前来。
和别的人担心相比,和贺御史认为不屑相比,楚云丰有几分期待。
花氏走上金殿,听说过宣她的原委以后,也有些想笑:“回皇上,臣在上个月举办消暑赏荷宴,贺御史夫人带着姑娘们到来,她们的发上有新首饰,这种首饰不是京里铺面出售,臣问过贺家,最近没有外地珠宝贩子登门,而这式样的首饰大多出自关城外面。”
贺御史扑通坐在地上,眼睛直盯盯的回不来。
耳边有人悄声提醒他,赶紧反驳才行。贺御史拼命的想,迸出来一句:“那是臣的亲戚所赠。”
他这么失态,因为那首饰是御史费大人和成大人送到他家。
花氏不慌不忙:“是这样吗?但是我把首饰样子画出来,费大人、成大人的小妾看到,气恼万分的说本来应该给她们,这是费大人和成大人的东西。不知为什么到了贺大人手里?”
楚芊眠也追问:“是哪个亲戚?京里的还是外省的,贺大人说出姓名住址,这就让人追查。”
贺大人倒不怕追查,他相信报出几个得力的亲戚,虽然眼下没有时间串供,他们也能应付的很好。
让他内心害怕的只有一点,花氏说那首饰出自关城外面。如果没有看错,那自己说不好要落个通敌的名声。
而关城虽暂停不打,也算战役没有结束。自己通敌,而又弹劾长公主,结局可想而知。
长公主的结局可想而知。
贺大人将落到地底下,长公主名声继续高升。
贺大人先问花氏:“你怎么知道首饰是关城外来的,难道长公主通敌你有份?”
上官知冷哼一声,这是自乱了阵脚,说话都没了分寸。
花氏亮出证据,响当当的过硬:“曾在鉴宝楼里见过有人出售,所以知道这种式样从关城外来。”
金殿上的窃窃私语声,比刚才几回都要大。
鉴宝楼在京里开张这些年,俨然是珠宝、古董、新式样东西的大掌柜。说出话来,京里老珠宝铺子都认帐。
花氏是个女眷,去鉴宝楼并不奇怪。夏天就要过去,最后赏一回荷花也不离谱。
都知道贺御史弹劾长公主已有半年出去,这一回石头摔在自己脚面上,等着落井下石的大有人在。
贺御史盯着别人的位置,别人也盯着他的位置。
贺御史浑身冒出冷汗,但他不管怎样,也不能供出费大人和成大人。继续拼死一搏:“就算我家首饰得来的不谨慎,但这与我弹劾长公主有什么关连吗?”
他打定主意,让夫人说首饰从鉴宝楼得来。
论扯皮的话,贺御史不介意扯上几个月,他也很有经验。
花氏的话只说到这里,对楚芊眠欠欠身子。楚芊眠对新丰帝欠欠身子,走上金阶,附在新丰帝耳边说上几句。新丰帝早就听得不耐烦,听完了精神大振,等楚芊眠回座,新丰帝道:“今天就到这里,退朝。”
贺御史好半天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