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筱本来还指望着在二号现场有什么新发现,最后也只能落兴而归。
“两次都如此滴水不漏,这个凶手实在是太谨慎了。”一直跟在后面的小李一副愁眉苦脸,面容透着茫然。
唐筱摸着下巴,问身边的程思明:“两个受害者都是正厅级高官,出行身边难道没有保镖吗?”
程思明:“据我们了解,郭局长每月都要空出一天来独自回邻市c给父母扫墓,多年来始终如此,凶手也就是借此空挡下的手。
而高秘书长死亡当天下午本来是要出席帝都第二十届滨湖论坛,可当天他却让助理推掉了活动,赶走旁人,自己一人开车出门了。
两人的死亡时间,都是下午5点到7点。”
唐筱嗅觉灵敏,高玮高秘书长的行踪一下子就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紧接着问:“用监控追踪过当天高秘书长的行踪了吗?”
程思明:“高秘书长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里,也就是十一月十四日下午五点十三分,监控里显示他独自驱车到案发荒山附近的公路附近,他拐下那条公路以后,监控信息也就断了。”
唐筱脱口而出:“很明显,高秘书长像是去赴什么人的约……”
程思明颔首:“所以我们初步推断为熟人作案,根据凶手多此一举的分尸行为两位受害者的私生活状况,基本排除了情杀和财杀,大家一致判定为仇杀方向。这两天,我们从两位受害者的人际网交叉地方下手,在逐一排查寻找嫌疑人。”
“有眉目了么?”
程思明摇头,官场人际关系杂乱交错,再加上两位都是帝都市高官,人际关系网简直与天同阔与海同深,这下还要找两人的交集,实在无异于大海捞针。
唐筱也没说什么,只是勾起了个象征性安慰的微笑。目前的案件详情和细节她都已经了解,接下来就需要她回去好好整理整理,找清重点了。
“没了?”看唐筱一副要打道回府的架势,程思明挑眉问。
“还……应该有什么?”唐筱被他那么一瞪,不知怎么心虚起来。
程思明:“结论啊,难道就这些了?”
唐筱又把思绪重新理一遍,最后还是摇头:“我…….想不出别的了。”
程思明满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自从程叔一天到晚让她研究犯罪心理之后,这丫头每次分析案子就一股脑地钻到心理分析里面出不来,视角很明显受到了限制。
他无奈,顺手圈住她手臂把她往前拽了两步,不管是力道还是动作都毫无温柔可言。
“血迹,除了辨别喷溅状,滴漏状和流柱状,还要注意它的方向,找共性。”他给唐筱一个眼色,示意她顺着自己手指的方向看:“现在,把你自己想象成凶手,此时你的手里正握着刀,首先,砍左手臂的时候,从哪里下手最轻松?血迹方向应该朝向哪边?”
身高碾压下,唐筱感觉自己简直像个热水瓶一样被她拎起来,不舒服地皱着眉。听不见唐筱回答,程思明这才转头看她,见着小姑娘皱着眉一脸幽怨,忽然意识到自己用力确实是大了些。
像他这种女性绝缘体,一般围在他身边除了汉子还是汉子。今年破天荒身边多了唐筱这个小姑娘,他却还是没能完全开窍。
他右手一松,“对不起”三个字刚欲出口时,却已见唐筱跟没事儿人一样,蹲在白线周围,手臂不时缓慢挥动,一本正经地还原案发现场。
程思明给她把路一引,唐筱思维瞬间发散开来,弥补着刚才自己漏掉的细节。
“哦------”唐筱字音拖得长长的,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这些血液朝两边喷溅的方向,都是反过来的,这说明凶手的用力方向跟我相反……凶手很有可能,是个左撇子。”
聪明的徒弟的确讨人喜欢,程思明收起其它情绪,满意地点头,刚欲开口却又被唐筱猛然打断:“照片,刚才的照片给我。”
程思明递过去,黑眸紧锁在唐筱身上,等她的下文。
唐筱神色严肃,分析得一丝不苟:“郭承义的现场里,血液喷溅相反,这是共性。除此之外,还可以注意到,郭承义现场相比于后来的高玮现场,血液喷溅幅度要小了很多,这非常不正常。不同物体造成的痕迹大相径庭,所以我初步推断,凶手两次使用的凶器不一样。”
一点就通,举一反三,程思明教得越来越得心应手。
“对,凶手第一次行凶时留下的切口整齐,血液喷溅程度小,根据切口边缘可以判断凶手使用的是骨锯,而骨锯使用对专业性要求很高,所以我们寻找的嫌疑人,可能有医学背景或身边有从事医学的熟人,这一点已经在排查标准里了。你没看过尸检报告就能发现这点,着实不错。”
唐筱被夸自然高兴,招牌笑容一闪而过,点点头:“按这个标准查,应该会很快了。”
“嗯。”,程思明眼神依旧落在她身上,目光炯炯。
不知怎么,这小姑娘有时候,一颦一笑,真的叫人完全移不开眼。
☆、小醋坛
帝都属于标准的北方城市,眼下十二月中旬已过,大雪已经记不清下了几场,人们每每抬眼望窗外,始终都是一片天寒地冻,积雪封霜。
唐筱这种从小在南方长大的女孩是完全受不住这种岁暮天寒的,她的冬袄全是轻便偏薄式的,裹一件完全挡不住肆虐北风,没办法,她只好又在外面套了一件,虽然造型犀利了点儿,但起码再也不会冻得牙齿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