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这一步，都是因为嫂子你教导的好。”张晓茹一脸真诚的说道：

“没有嫂子你当初带我做衣服，教我明白女人该怎么精彩的活，我现在还缩在我的房间中，每天就是绣绣鞋垫打发时间呢。”

“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能有今天，是你自己的努力。”龚香琴笑着道，由衷的为她高兴和骄傲。

张父和儿子絮叨完，走过来，看着龚香琴，也是被她的圆挺挺的肚子给吓了一跳，旋即担忧的嗔怪道：

“这么远的路，你身子重，就不该折腾这么一趟，可累到没有？快别站在院子里了，进屋歇着。”

“爸，我没事，宝宝们也都好着呢。”龚香琴上前，挽住他的另一只胳膊，笑着说道。

因为这声爸，张父立刻愣住了，原本已经止住的眼泪再次滑下，他快速的抹去眼泪，偏过头，看着龚香琴，手有些颤抖的覆在她的手背上，嘴角哆嗦的道：“好，好啊。走，咱进屋歇着。”

龚香琴见他这样，鼻子一酸，哽咽的应了一声。

“亲家，我脾气素来强硬，以前多有得罪的地方，还请你见谅，不要挂怀，以后，咱们两家还是一家人。”钟玥这时，也走上前，冲着张父微微一鞠躬，真诚的向他道歉。

“哎！这，这可使不得啊！香琴妈，你这样，让我这张老脸没处放了啊，以前是我不对，是孩他娘不对！我们对不起香琴的太多了！要不是我也老糊涂，咱们两家也闹不出这么多的乱子来……”

张父连忙上前一步，抓着钟玥的胳膊，将她扶起来，望着她，老泪纵横的忏悔道。

“亲家，过去的事，从今天起咱们就谁也不再提了，好不好？”钟玥微笑的说道。

“对嘛，这过日子就没有不闹架的。咱们说开了就好了，还是一家人。”苏梅也在一旁笑呵呵的应道。

“好好好，都不提了。只要两个孩子都好好的，就比啥都要强。”张父抹去眼泪，笑着说道。

“来，亲家，快进屋喝茶。”苏梅热情的说道：“正巧快中午了，你们在这吃饭，我一会儿让她四姑父去买菜，你和晓茹喜欢吃啥，咱就做啥。”

“什么都行，不挑。”张父笑着应道。

“我更不挑，啥都吃，还是我出去买菜去吧，不要麻烦四姑父了。”张晓茹兴冲冲的说道：

“哥，走，你和我一块出门。嫂子你身子不便，就在家陪着我爸他们说话吧。”-

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饭，龚香琴实在是疲倦了，便去午睡休息，张宸毅陪着张父聊天，听他说一些自己小时候的事情，说当兵的事情，脑海中也不禁跟着浮现出了许多的片段。

“爸，我妈的事情，你怎么想的？”张宸毅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

对于母亲，张宸毅心里在想念的同时，也是有些抗拒的，忐忑的，有些摸不准自己去见了她，又会怎么样。

哪怕香琴他们都说，事情都过去了，他母亲也已经悔改了，不再像以前那般的固执，封建，还轻视香琴。

可是，不知为何，他却是不大信的，总觉得一个人哪里就能这么容易变呢，尤其是老人，根深蒂固的观念，也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哪怕，横亘在他和香琴之间的最大矛盾——无法生育——已经解决了。

“你咋说？”张父吸了一口旱烟，眯了眯眼说道：“这半年，她在养老院有人照顾着，吃穿不愁，也挺好的。”

“可人老了，不就是盼着常见儿女，还有老伴儿在身边说话嘛。”张宸毅垂下头，低声道：“将我妈扔在养老院，估计对她也是一种折磨。”

“你心疼她，那是你不记得她做的那些混账事了，哎呦，简直没将我们逼疯！”张父看向儿子，开口道：

“我和你妈离婚，是不想让她的固执和糊涂拖累了你们！咱又不是将她扔大街上要饭去，她过的比谁都舒服呢。你不用心疼她！”

“爸，我也去见见我妈。”张宸毅没回应父亲的话，过了半天，开口道：“不带香琴去。”

“也好。孩子出生前，最好别让香琴见你妈。你妈没个轻重的，再将香琴给伤到了就不好了。”张父说道。

“……爸，以前妈也伤害过孩子？！我好像隐约记得……”张宸毅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

“唉，这事说起来就是一肚子的气！”张父简单的三言两语将当初李杏儿的事说了，“我现在就是怕啊，香琴年前回来，去你大舅家将她接走的时候，我这心都一直提着呢。就怕她没个轻重的，碰到香琴。”

张宸毅震惊的愣在了那里，过了许久，他才站起身道：“爸，那你陪我去一趟养老院吧。”

“现在就走？不等香琴醒了给她说一声了？”张父将烟斗收好，问道。

“一路上累坏了，让她好生睡一觉吧，就不吵她了。”张宸毅摇了摇头。

“也好。”张父说道-

县养老院。

“王大娘，你家里人来看你了。”护工冲着坐在床上织毛衣的张母喊道。

“谁来了？是晓茹还是家明啊？”张母激动的连忙放下毛衣，有些手忙脚乱的下床，低头穿鞋，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

“应该是家明，上周晓茹刚刚来过的，对，是家明来看我了……”

张宸毅走进房间，看到张母坐在椅子上，给自己系鞋扣，一头灰白的头发，枯老的双手，黝黑的侧脸，似乎比自己记忆中的母亲要老了好几岁。

他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