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48【变乖】
她的心猛然往下一沉,整个人就像呆了一样,怔怔道:“傅瑾渝?……”也许是被他吓到了,那恍惚的一声,便仿若世上最锋利的匕首,狠狠刺进他心里,好似置身在痛不欲生的地狱。
他厌憎至极从她嘴里听见别人的名字,眉间翻涌的阴霾狰狞无比,连脸上的皮肉也不住地发起颤,就像浑然破碎的玉,惟有翻天覆地的嫉恨和狂乱,头顶上橘色的灯光笔直笼罩下来,他蹲在浴缸前,眼眸宛如深渊一样漆黑,清楚映照着她的面孔,有几缕发丝黏在她脸颊边,衬得那肤色隐约透明,像雪敷似得。
他胸腔有不可名状地妒火在燃烧,已经完全爆裂,他无法控制地怒吼一声,抓住身边的洗漱架就往地上掼,他手指剧烈地抽动着,太阳穴里的筋一寸寸地绷紧,碾着头皮一阵剧痛,那样子宛似困境中的野兽,他还不解气,转身又拎起脚旁的塑料桶,将琥珀般透明的液体全倒出来,她被烫的一阵猛然瑟缩,再一次紧紧蜷起身子,她半个人都浸泡滚热的液体里,然而只觉得烫了一会,慢慢就变成能承受的热度了。
呼吸里弥漫着这一种异香,她蜷在浴缸最里面的角落,害怕的咬着唇,周身腾起一层淡淡的雾气,她听得他沉沉的呼吸声,缓慢地朝她靠近,他嗓音带着暗哑,竟含有微微的笑意:“络络。”微凉的掌心触着她脚踝,极其温柔的抚摸:“这油是不是很香?它会一点一点渗进人的皮肤里,然后慢慢地凝固。”
他指尖沿着她脚踝缓慢往上游走,温润低沉的笑着,目光定定凝在她纤细莹白的小腿上,因为肤色白皙,在灯下泛出细密淡青的脉络,他神色痴迷:“最后只能强行地将它扒下来,连着络络的一层皮肤……”语气里满漾着宠溺,在这种静夜中,说不出的诡异。
白络络的心里骤然一寒,明明知道他到底不会伤害她,可浑身的毛孔仍旧颤栗的僵硬起来,他声音渐渐冷下去:“傅瑾渝是谁?”
她眼睛蒙着一层布,只觉得有一片阴翳倾塌在眼前,分外的压抑,身子浸泡在热油里愈发显沉,她肤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嘴角簌簌地抖瑟,语无伦次:“他是一个交警,之前是个警察,我同事……我同事被人杀了,所以他来找过我一次……”她艰难地吸了一口气,哽咽着:“今天,我也是偶然遇到他的,我就是想回去看奶奶,清珏……”她害怕的要哭出来,战战兢兢地,露出手足无措的惶恐,几乎是求饶了:“清珏……”
他却愣在那里,半晌也不出声,直到眼底一丝幽邃的光芒逝去,她忐忑不安的又轻轻喊了一声:“清珏?”那声音细细小小,他心里深处的地方不禁变得柔软,就像是干燥的土壤吸到渴盼的甘霖,等待的这样久,散发着不可思议的暖热。
他凑近了她的面孔,温暖的呼吸喷薄在她的脸上,氤氲着沉木的清香,又像初春湿润的露水,在鼻息里渐渐沸热,他眼中凌厉的霜华缓慢融化,如漾着月光的玉盏,皓白皎洁,他抚摸着她的唇,温和说道:“络络知道哪里做错了么?”她心中害怕,连忙说:“我不会再跑了。”
宋清珏眼中的笑意更深,含着蚕丝一样窒息般的绮光,潺潺流转至眉梢,他俯下身攫住她的嘴唇,温柔地吮了吮,从喉咙里溢出噬毒的叹息,低眉浅笑着:“络络的心里只能有我一个人,以后要是敢再和别的男人有接触,就不会是这种惩罚了。”
她嘴角动了动,脸上的血色一丝一丝地褪去,惊骇的冷气从脊背无声的升腾,好似肌肤也被冻住,却是乖顺的点头:“恩。”
他宠溺而满足的笑了一声:“好乖。”她的唇是如牛奶的柔软滑嫩,他火热的舌头一点点舔舐着她牙腔的皮肤和贝齿,然后卷住她的小舌狠狠吸吮,有一种熔浆似的高热在胸腔里爆发,汩汩地沸动,像焚烈焦狂的漩涡将他一口吞噬,他痴痴地沉溺进去,如同狂风中身不由己的尾羽。
天已经完全黑了,清冷的晚风从窗外徐徐吹进来,病房里的灯光亮如白昼,因为一间房里摆了三个床位,病人家属都坐在一起聊天,正是很热闹的气氛,傅瑾渝就拎着饭盒走进来,那脸上泛出沉凝灰暗的颜色。
他径直走向最里间的床位去,就见母亲精神奕奕的躺在病床上,一只脚缠了厚厚的石膏,她眉目和蔼如春,发丝短短的只及到颈间,这会目光促狭的流转在他身上,他心里发笑,将饭盒放在床头柜上,说道:“家里还有剩下的骨头汤,我都带来了。”她却是直截了当的问道:“你女朋友呢?”
傅瑾渝手上的动作猛地一顿,转头望着她,刚毅的轮廓间透出无可奈何的神气,他剑眉微褶,低声说道:“妈,我都说了好几次了,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傅妈妈便是扑哧一笑,不以为然的道:“那可以发展的呀。”
他心里像堵了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淡淡的说:“行了,妈。”他话音落下,耳畔倏地传来很严峻的嗓音:“怎么这样和你妈说话。”紧接着就有人拎着开水瓶走进来,他比傅妈妈还要年迈,发间已经染了薄霜,在灯下泛着微微的银光,连细长的眼角处也布满沟壑,然而那五官却迸着一股凌厉英气,眼里更透出雪亮的光芒,总让人不由得心生畏惧。
傅瑾渝的手指一颤,恭敬的道:“爸。”
傅爸爸哼了一声,将开水瓶放在床边,转而拿起桌上干净的陶瓷杯,一边往杯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