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便是君子如竹,雪白的宽大外衫,随着走动堆叠起层层林间竹香。
郎君美资仪,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王崇之在课堂上便瞥见了谢诣晒太阳补眠的举动,其中缘由他也能猜到一二,毕竟谢端的队伍中,他大哥可是也是名单之上。
思及如此,他便随意寻了个地方坐下,将琴搭在膝头,琴音清浅,婉转悠长,带着几分暖中好颜色。
谢诣蹙眉,他睡觉向来不喜任何声音,王崇之明知道他这个习惯,却偏偏来扰他,莫不是无事可做。
琴音不绝,无奈之下他只好睁眼,侧头看着旁边的人,单手支到脑后,懒懒的问道。
“你不做你的翩翩君子,跑我这儿来干什么?”
“同你一般的缘由。”
谢诣嘁了声,这人同刘唐一样,惯会说些场面话。
不过刘唐的功力可比他高明多了,简直滴水不漏。
王崇之也不恼,结束最后一个音:“刚才我见着庾文明那伙儿人朝东边去了。”
说完,也不等对方回应,噙着笑,抱着琴,姿容良好的走了。
他来这儿本就是告知一声。
风吹竹林,幽香袅袅,泉水潺潺,玲珑悦耳。
谢诣仰望着天,一碧如洗,林间飞出几只鸟儿,扑腾着翅膀旋转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刘唐,外面有人找你。”
她将笔置于搁台上,面露疑惑。
她在宫外认识的人本就不多,知道她在明谦书院读书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且如今还在授课的时辰,有谁会不辞辛苦到这里找她?
李妈妈独身一人在家,难道是发生了什么?
心下着急,脚下的步子加快不少。
书院外绿植蓊蓊郁郁,端的一派秀丽山水。
天下名士多得是追求风雅,爱好嶙峋怪石。荀潜身为个中翘楚,自然不落于人,书院理所当然的开设在少有人烟的地方。
刘唐每日从建康城中到书院,就要花上半个时辰。
书院外安静恍若隔世,刘唐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回头看书院大门,不知何时已紧紧的关上,任凭她如何敲门,都没有人理会。
为防止贼人窃取财物,书院的围墙砌的很高,她本就没什么武功,现下被关在外面,真真是毫无计策。
她记忆颇好,即便传话的人未露脸,她还是分辨出那声音属于同庾文明一块玩的人。
庾文明是书院中世家子弟的中心,看来即便她喊得再大声也不会有人回应。
“下面站着的是我们这次小测的头筹刘郎君吗?”
刘唐仰头。
少年站在围墙上,如履平地,双手背在身后,表情似笑非笑,眼尾流出一抹狡黠。
“下节课马上就要开始了,刘兄怎的还不快进去。”
她本就是个骄傲的人,被戏耍只当是自己不够机警,可若是有人当着她的面嘲讽,刘唐想,她一定是受不了的。
“谢兄若是愿意从墙上下来,我便愿意同谢兄说说原因。”
谢诣潇洒利落的从墙上翻下,双脚稳稳的落在地上。
被人关在外头,他倒是要看看,刘唐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原因便是......门关了,我进不去。”
谢诣没想到她回答的这般实诚,一时觉得失望。
觉得自己为了这个无趣的答案放弃睡觉简直是脑子失疯,便想着从墙头重新翻回去。
谁料到,身后突然冲上一个人,猛地跳到他的背上。
谢诣运气到一半,身上突兀的增加了一倍的重量,一口气没提上来,连人带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这几日阴雨连绵,加之山间湿气重,泥土潮湿。这一摔,两个人都是脸朝地落下,塞了满嘴的泥腥味。
人还缠在他的背上,感受到两只胳膊铁似的紧紧的箍着他的腰,谢诣吐出口里的泥,用力去掰,大声喊道。
“刘唐,你疯了吧!”
“你以为我叫你下来干什么,谢诣,我竟没想到你的武功如此差劲,连堵墙都过不去。”
“你还说我,要不是你突然窜上来,我也不至于此。”
“你敢说你谢诣和庾文明他们不是一伙儿的,马上就要上课的时候了,骗我出门,又将大门关上,你还来看我笑话!”
刘唐本就是个爱干净的性子,谁料到突然摔进泥潭里,望着衣衫上脏兮兮的泥水,面色沉了又沉,索性撕了素日里两人兄友弟恭的面子。
一个拼命想要将人推开,一个发了狠的缠着人,两个人你来我往,竟又在泥潭里打了好几个滚。
“好你个刘唐,你以为我是故意设计你吗?”
“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吗!”
“我不是!”
“你是!”
“我不是!”
......
荀潜上课发觉少了两个人,再三追问下,才得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