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笑声立刻转变为哀嚎声。
“还有你们,”她指着女郎们,“赶紧回去上课,夫子回来了,往后的课程可会更加严格。”
女郎们嬉笑着推攘着回了学堂。
她这才松了口气。
许久未上课,学堂之上的氛围倒是活跃了不少。
刘棠收拾着东西,想到今日女郎们的举止,不免的笑了笑。
刚将门锁上,转身,便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人,静静的看着她。
她将钥匙收好,缓步走了过去。
王晗钟神色欣喜中带着哀伤。
“我就知道你没死。”
从火场中寻出的是具男尸,打那时起,她便知晓她没有死。
但是天下之大,她也不知该去哪儿寻她,也不知寻到后该怎么办。
一年年过去,她心中的执念淡了些,多起来的反倒是愧疚与自责。
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自责。
如今见到人还好好的活着,心中的愧疚也能淡些。
“介意陪我走一段路吗?”
刘棠问她,王晗钟咬着下唇,眼中含着泪,点点头。
其实,她自觉对这位王女郎有着愧疚之情。
但见她如今的样子,什么都话哽在喉中,一点都说不出来了。
“以前的事,对不起。”
思索再三,刘棠还是觉得欠她这一句。
王晗钟摇头,“都过去了,如今家中正在给我议亲。”
“议亲,同谁?”
“亲贤王,”说到这个,她撇了撇嘴,“还没有定下来,不过我可不喜欢他。”
看到她小女儿家的情态,刘棠哑然失笑,还是替人说上几句。
“亲贤王吗?是个不错的选择。”
“刘棠,你怎么和我爹一样都说他好话!”气的王晗钟瞪了她一眼,“他是不是收买了你们所有人,我就知道,他没安什么好心!”
收获王女郎粉拳一枚,两人走到书院外。
谢家的马车早就等在外面了。
“一起吗?”
“不了,”王晗钟摇头,指了指另外一边,“我也是乘马车过来的,再不回去的话,怕家里会担心。”
“那下次再见。”刘棠笑着同她道别,上了自家的马车。
她突然喊住她,“我们算是朋友吗?”
刘棠看着她,粲然一笑,眉眼间依稀有着当年她喜欢的郎君的模样。
“当然。”
王晗钟目送着谢家的马车愈行愈远。
她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终将要在今日做一个道别。
那些喜欢真实存在,却又如同过眼云烟般,难以捉摸。
她不禁扪心自问。
当年那个从容不迫,高声纵谈的令她一见倾心的少年郎君真的存在吗?
当真的不是她的一个幻想吗?
王晗钟深深的叹了口气,转身回到马车上。
马车骨碌碌的响声仿佛是在同她叙说着桩桩件件今生往事。
带着她驶过建康城中的街道巷尾。
愿我欢喜之人,从此往后,平安相伴,恩爱缠绵,再不必受那世间苦痛。
不知不觉中,已是到了十一月。
天气慢慢转凉,满院子都是树叶。
清扫落叶的下人这几日叫苦不迭,他们刚打扫完毕,一阵风吹过,树上便纷纷扬扬的掉下来新的。
一日,刘棠课业结束,回到谢府,便见众人神色匆匆。
随手拉住下人问道,“发生何事了?”
下人见她,恭敬地回道,“回二少夫人,是三郎要出征了,现在院中均在准备明日出征所用之物。”
出征?
刘棠手下一松,下连忙告退。
她蹙眉,她从未听谢诣说起过出征之事。
而且,怎么来的这般突兀?
如今南燕同西秦交好,与大夏也多年未有过战役,怎的突然说要出征?
傍晚,清衡院中。
刘棠替谢诣脱下外衣,给他理了理发。
“我回来时听下人说,你明日出征,发生什么了,这么匆忙?”
“没什么,”谢诣将她手中的衣服随意挂到一旁,抱着人便开始索要亲吻。
刘棠可不相信他这番说词,推开人,“你说清楚。”
见她面露嗔怒,美目中有着不满,谢诣不敢隐瞒,连忙将事情托盘而出。
原来是南燕同大夏边境发生了矛盾冲突。
刚开始只是小城镇之间的矛盾打闹,但是发展到后来,竟隐隐有着开战的意味。
边境那边解决不了,也是立马上书到朝廷,请求派人来调和。
晏帝自然是不愿意开战的,加上那块地方又在谢诣管辖的范围之内,所以便派他率领铁骑军前往,务必要将事情圆满解决。
“到底是何冲突,竟然上升到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