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峰陪着他们玩,依旧有笑容,只不过偶尔发呆,不似那个畅快火爆的杜云峰。
他那帮兄弟分了心,有的完全臣服于周澜,有的暗地里不平,对杜云峰怨气极大。
杜云峰不解释,徒劳无益——无论周澜做得对错,他都担着,这辈子命系一起,就算有一天周澜与全世界为敌,他也站在他一边。只是,他真的觉得什么东西堵在胸口,压得他累,累得高兴不起来。
秋夜凉风,特别舒爽。凉席换成了柔软的缎子,微风掠过身体,皮肤与绸缎一般光滑。窗帘缝了透过一习柔和的月光,睡梦中的杜云峰在舒适中醒来。周澜正侧身躺着,一只手轻轻摸对方的脸颊。
“你刚才说梦话了。”周澜轻轻说。
杜云峰不记得说了什么,以为自己吵醒了对方,便伸手搂抱了一下:“嗯,不说了,睡吧”说完闭上眼,打算继续睡。
周澜游移得更近,嘴巴替代了手指,似有似无的吻:“云峰,你最近都不高兴。”
黑暗里,杜云峰再次睁开眼睛,想了想,说道:“没什么,别想太多。”说完给对方拉了拉薄毯子。
周澜掀开毯子,翻身压到杜云峰身上,他有一条尖尖的舌头,杜云峰吸了一口冷气,对方那漂亮的嘴此时轻轻舔舐着。他本来是个垂头呆脑的气势,可这一撩拨,很快抬头挺胸,器宇轩昂
——周澜从来没为他做到这份上。
周澜借着一点月光去抚摸对方的脸,语气温柔:“其实你根本不明白我有多爱你。”
每次都是杜云峰主动,这次是个例外。没有任何准备,周澜一寸寸坐了进去,但他听到了杜云峰舒服的叹气,他咬着牙下上活动。
也许身体太紧绷,让杜云峰发现了异常,杜云峰搂着他的腰:“小慕安,你是不是疼?”
月光暗淡,他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只看到对方摇头。于是,杜云峰撑起上身,另一只手抱住对方,摸到周澜后背大汗淋漓,动了没一会,不至于这样,肯定是疼的。
“小笨蛋,”杜云峰嘀咕了一句,伸手从床头柜里掏出一盒擦脸霜,按着人,再一次进了去。
杜云峰手肘撑住自己的身体,抓住周澜的头发,耳边轻轻责备:“小慕安,傻不傻,你疼,我就不疼了?”
“你一定要心疼我。”周澜耳语。
事后杜云峰开灯,抱周澜去浴室,身后的一团乱的床单上,白浊里夹杂着鲜血。
他忽然心疼的想:“我的小慕安在讨好我。”
日子像条大河,杜云峰是脚踩两只船的人,一船上是兄弟,一条船上是爱人,他站得累,不知该如何保持平衡。
出去打点生意的时候,常和烟馆打交道,那些老板都是和李伯年打过交道的人,尽管避讳着,也难免提起一星半点的往事。杜云峰心里不痛快,不时喝得酩酊大醉,大半夜的回去就直接被送到副官楼,周澜日子如常过,并不责备,事情已经处理过,不会越来越浓,只会越来越淡。
深秋时节,杜云峰带金小满出去办事,本来是喝酒暖暖身,结果又一次一发不可收拾,金小满又不敢管他,只能由着他喝,打烊了,金小满连搂带扛才把人弄上车。
夜深人静,关门闭户的街市早没了灯光,两盏汽车光线打亮空荡荡的马路。
金小满之前很佩服安少爷,和他好,也知道他和大哥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可是发生了这么多事之后,他开始怕。他和李伯年私下关系好,钱的事情他也有份,周澜现在不追究这事,不代表以后也不追究。杜云峰现在不似以前,万一真发生什么事,纵使看在兄弟多年,有保他的心,但能保得住他吗?
他一边开车,脑子一边转悠,磕磕巴巴的就和杜云峰闲聊起来。东拉西扯的,就扯到了宋书栋身上,说是换了新住处,比原来的好很多。
那酒后反劲,杜云峰头疼,皱着眉仰靠后座,用拳头一下下捶自己的头,偶尔嗯啊一声。
“不远、就这个转转、弯能看见,去不去,大哥?”金小满的车刻意开到了附近的街。
杜云峰眼也不睁,吐出两字:“不去。”
金小满不动声色的开车,路上空荡,车子却冲冲停停。冷风一吹,屁股底下这么一晃荡,后座的杜云峰陷入了天晕地转,几欲呕吐。
车子转弯,在一个大院子门口停车,熄火,他试探道:“大、大哥,正好路过,我去给你弄点水喝。”
杜云峰的脑袋里嗡嗡的响,除了水,什么都没听明白,迷迷糊糊的被扛下车。
金小满咣咣敲门,把穿着单薄小褂的宋书栋催命似的叫了出来。
看见人事不省的杜云峰,宋书栋先是楞了一瞬,然后二话没问就帮忙驾到屋里。
这房子大得多,家具也齐全,把人驾到客厅的木靠椅上,金小满不乐意了,意思说大哥都喝成这样了,坐不稳,得找地方躺着。
宋书栋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帮着把杜云峰架进了卧室。宋书栋刚从被窝爬出来,那床上还透着热气,把高高大大的杜云峰架上去,宋书栋胳膊都麻了。
拔掉暖瓶塞子倒水,宋书栋举着玻璃杯子,不放心的先喝一口,然后才把杜云峰扶起来,一点点的喂。金小满袖手旁观,一言不发,忽然说还有事,让宋书栋先照应着,天亮他来接人,也没等答复径自走了。
杜云峰喝得一塌糊涂,想搬下床弄上车还是真是力气活,宋书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