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飒不懂。
“你看这毒只聚在肩头,未扩散到致命处,实在不行断他这一臂,能活就行。”
白飒顿觉不妙:“怎……怎么断?”
“那不就要劳烦白兄了。”
白飒晃了晃,脑袋里先冒出来的是那春宫图,若真是如求索画的那样,这两人是那种关系,自己这一刀下去……
如此一比较,这尚渝砍起来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
白飒想恩将仇报的心念忽然达到了一个巅峰。
尚渝说是如此,但心中也有考虑,保臂为上,实在不行再出最下策。
重复施针的过程很是枯燥,白飒甚至想问尚渝这一遍一遍下针是不是抱着把这人扎醒的打算。
这个过程对尚渝的体力也是一个考验,基本重复一半就要靠着白飒睡半天,起来继续,若是月明趁月色还能工作久一些,若是天气不好晚上只能早早睡了。
白飒靠在树上划痕记日子,两人在这里呆足了半月,然而让这人醒来并不像尚渝说得那般轻易。
看干粮不够了,白飒嘱咐尚渝一番独自下山去找吃食。
白飒下山到了扎克那族驻扎的地方找吃的,看见求索一直站在那里看他,白飒感觉有些莫名,只是一看见求索的脸现在脑袋里就冒出来四万书的内容,赶紧不看了。
求索看白飒收拾好了吃的才上前问:“尚小弟看见他要救的那人了吗?”
“自然。”
白飒看求索神色古怪,思考了一会儿还是不自觉想到那春宫,想来书中角色忽然活生生现于眼前,确实有点……
求索却是忧心忡忡:“可有什么问题?”
“没有,只是那人怎么也醒不过来。”
“也罢,尚小弟心中自有计较,”求索说着指了指一个方向,“先前我去关中有守关将领在找你,向我打听,说是有东西必须要当面交与你。”
白飒不解:“我?”
“我也不知是什么,当时对方惶急一定要找到你,说只能亲自交与,我就带他来了这里,已五日有余,若你再不下来他估计就要上山找你了。”
白飒有几分怀疑,但还是将信将疑去了那指示的屋子。
屋里只有一盏暗灯,白飒见那人被捆在地上,有些疑惑。
求索解释:“扎克那族人对关中官兵没什么好感,不敢信他,但因为与恩人有关,勉强准他来这里。”
白飒蹲下看那人,不是认识的人,但对方认得他,松了一口气道:“白统领。”
想来已经很久没人这么叫他了。
“皇上有东西要我交给你,就在我随身的包里。”
白飒伸手摸出来一个绸缎包裹的物件。
“既然白统领已经拿到东西了,我便放心回去了,这个……”
那人抖抖肩,示意身上的绳索。
“这个人白小弟放心交给我,我送他出山。”
现在尚渝还在山上白飒也无暇顾及其他,道谢后与那人讲明白便离开了。
临上山前白飒郑重握着求索的手,后者倒受宠若惊。
“求索前辈,那人也不是什么美人,拜托你送他离开了。”
求索:……
自己看起来这么饥不择食吗
上山在背面休息时白飒拿出包裹,打开看见是一个黄金令牌,附信几句。
——白统领与医仙离去仓促,孤也不及送行,为表谢意,以此令为证,日后若有皇家为难,示与其,可解危。
看时间是五月以前,想那人一路打听跟来也是颇为不易,再想仁亲王还惦念他们不免有些感动。
白飒看外面风雪停了,又赶紧收拾好东西往山前去。
还没到那小阁,远远就已经听见了尚渝说话的声音。
白飒进去,靠近冰棺,看那人已经睁开了眼睛,只是有些虚弱,尚渝看起来也不是太好,看见白飒过来,有气无力道:“你再不回来,我就要饿死了。”
邵无晦又仔细查看了一遍穆疏雨的尸体,确信地告诉穆如荇:“穆庄主,这前辈确是中毒,且此毒乃□□,非三月有余无法发作,前辈若不是最近三月中毒,那也必然在五六月前被人下毒,且这下毒之人定然对药物毒物颇有见解,不然也拿捏不好这剂量和时机。”
穆如荇听着对方的话静默。
邵无晦继续道:“若最近剑庄确实没有外人出入,我也无法确定此毒何人最下,之前对穆前辈以假死捉南冥教中人我也略有耳闻,想来许是那些人所为,只是这人之已逝,穆庄主莫要太伤心。”
看邵无晦拱手欲离去,穆如荇终于道:“邵先生,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