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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钟后,胡敏出现在我面前。
她的头发显然刚剪过,显得精干而利飒。
我们面对面坐着,隔着一张审讯桌,久久无语。
按照我的要求,仇冉可、陈倩,甚至西京女监任何一名管教都没有出现在现场,监区预审室里,只有我和胡敏两个人。
“江管教,您好,我们又见面了。”
胡敏看着我,面色非常平静,并且语气极为镇定。
我叹口气,说,“是啊,我们又见面了…胡敏,知道这次我为什么要提审你么?还有,你觉得我杀了个回马枪,二次找到你头上,这事儿还能善了吗?”
胡敏目光对视着我,眼睛半眯着,半晌,垂下头,轻轻摆动臻首,却没有说话。
于是我道,“胡敏,我承认你非常聪明,并且极为善于揣摩对手心理…嘿嘿,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话,我江枫,一个来自t市科班出身的心理疏导教师,专门和形形色色女犯人打交道,疏导她们的心理难题…就我这样的还被你忽悠得够够的,怪不得别的那些女犯人都听你的呢,草,谁特么玩心眼能玩过你啊!”
胡敏忽然笑了,问我,“江队,我问您,今天摄像还开着吗?”
“没开!”
我直接回答,冷笑,“怎么着,担心我搧你丫的耳光还是不信我的话?”
“信您,干嘛不信!”
胡敏始终面带微笑,说,“江科,其实我很欣赏你,作为对手,你是我遇到最为难缠的一个,我甚至想,有一天最终会栽到你手里吧!”
这句模棱两可的话引起我的注意,当即追问,“胡敏,你想表达什么?直说吧,我没有带手机,更没有任何录音设备,我就是想知道真相…什么叫栽在我手里?人在做天在看,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这么说,已经变相承认你的确有重大隐情瞒着我了。”
“随便您怎么想…江科,我也就是这么一说罢了,你乐意往哪个方面想我拦不住,但凡事都要讲证据的,你想治我的罪,可证据呢?在哪里?”
“嘿嘿,”我冷笑,“胡敏啊,其实如果可以选择,我真不愿意挑你这种人当对手,太特么头疼了…不过还是那句话,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有没有证据你不用管,时机成熟我会拿出来的!听着,今天既然我再次提审你,而且能够堂而皇之重新回到西京女监继续之前的案子,那就表明事态已经不是几个月前的情况了,你丫的保护伞,没了!明白吗,特么倒台了知不知道!”
“既然您已经完全掌握主动,那就收拾我好了!”
胡敏并没有任何一丝烦躁不安,依然十分冷静对我说,“江队,如果能选择,我也不希望和您成为对手,但…唉,有些事情不是你我能决定的,所以,不好意思,我们终究要斗到底了。”
她的身子微微前倾,露出一口小虎牙,“江队,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可是我们非要到那一步吗?双方各退一步,相安无事难道不好吗?”
“你说错了!”
我不为所动,同样冷静盯着胡敏,“胡敏,中国有句古话说的好,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和我走的是两条截然相反的路,我们之间唯一的交集就是汇聚在一起的时候,一条路将会被切断,变成断头路,再也没有延续下去的可能了…而我的路,至少现在看来依然光辉一片,所以,是你死,是我活!”
胡敏咯咯笑起来,甚至变得极为明艳动人,说,“江科、江队、江大哥,我能这么叫您吗?”
我没表态,鼻子里哼了一声。
她就又说,“知道吗,我天生看不起男人的,而且和我打交道的男人,不是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就是被我玩弄于鼓掌之间,连北都找不到,自己亲妈都不认识…您是第一个,第一个让我敬佩并且害怕的男人!”
她轻轻鼓掌,“真的,为了我们能够产生交集,为了我们可以是对手,我为您点赞!”
说实在的,胡敏的态度,她的不亢不卑,她的冷静镇定,的确是我江枫平生罕见。
尤其在女犯人身上,也许只有t市沙山女监的小妖精姚静,能和胡敏比一比吧。
只是,姚静对我几乎百依百顺,为了让我有机会上位,不被某些势力刁难,甚至甘愿和上官晓倩握手言和,放弃上诉翻案的机会。
而胡敏,她则完全是另外一个极端:将我看成可以生死相搏的对手,从而不死不休,必须分出胜负!
的确,从对手的角度,我尊重胡敏,但从她是那个贩毒运输网络大毒枭的立场,我憎恶这样的女人,想要亲手杀了她!
点上一根白娇子,我说,“胡敏,既然我们是对手,我们彼此尊重对方,那就不要逼对方用下三滥的手段了…你说吧,你到底是谁,什么身份,三甲集转监女犯和你有没有关系,你胡敏,到底是不是那个臭名昭著的毒贩子!”
狠狠抽了两口烟,我慢慢将烟圈吐出不同的形状,“胡敏,别让我看不起你,请让我给你留下最后的尊严!”
我以为,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如果胡敏心里明白事儿,她肯定已经得到消息,她的那些保护伞,安全罩,早已随着乾通水处理集团倒台而纷纷落网,现在我可以动用一百种手段收拾她,包括,动私刑!
我江枫,早就占据了绝对上风,现在的形势下胡敏和我硬抗,无异于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所以,如果她真是聪明人,她应该会撂的。
然而胡敏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