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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瑶馨没辙,涨红着脸不敢吱声。
我想她也应该明白,现在不是大包大揽讲究个人英雄主义,打肿脸充大头的时候,还真像陈监说的,这事儿一旦传开,沙山女监高层的颜面算是完全丢尽,所有当事人和主管领导,都会受到严厉处罚。
作为在场唯一男人,主要当事人,良久,我硬着头皮道,“陈监,您消消气儿,气大伤身,这个…”
“屁!”
陈监指着我骂,“你也知道气大伤身?你们几个不长脑子的时候怎么不想想现在这一刻?我真不敢想象,要是宿舍楼施工没有安装防护网,或者要是晚几天才开工…我特么的…唉!”
我咬着牙说,“陈监,千错万错都是…唉,现在说谁错了也没意义,燃眉之急是如何将这件事儿的怀影响降到最低。”
“你也知道影响恶劣?那好,江枫,你来说,自己说说该咋整?你小子拉的屎,自己擦干净屁股,我陈淼真是被你们烦透了。”
“是,是。”
我连忙点头,同时强迫自己冷静,脑海中开始分析如何消弭这件事儿的影响。
然而,我根本没有完整、成熟的思路,只好想到什么说什么,一点点捋着看。
“陈监,今天这事儿吧,可能造成的坏影响来源是什么?”
“你说是什么?”陈监瞪我,“俩管教在监狱殉情自杀,起因就是争风吃醋…骂了隔壁的,气死我了…”
“是,是…”
我顺着这个结论反推,“如果我和程瑶馨都是失足掉下来的呢?原因是…是她要亲自检查下水管道是否漏水而失足落窗,我则因为救人心切,同样没有注意脚下安全…”
“你…真不要脸!”
陈监气得直翻白眼,指着我,半晌道,“颠倒黑白!你当别人都是傻子?你当上级领导眼都瞎了?”
“可您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有,有个屁!”
陈监垂头丧气,再次沉默一会儿才道,“也只能这样了…”
见她松口,我连忙说,“其实这次意外,我们并没有损害公众、国家的利益,严格说也只是属于私事!监狱管理局和上级主管单位,我自己会去做检查,这事儿太多人看着,肯定不可能瞒住不报!但官面上咱们却一定要统一口风!只要咱们几个人不说,其实谁也不知道内情究竟怎样!”
我的话有几分道理,毕竟,眼下还没有传开,无论张小琴、李玫或者岚澜,谁也不会主动和别人嚼舌头,特么牵扯到自己头上,谁傻啊,这当口,还会做那么没有脑仁的事儿?
又过了许久,陈监怒极反笑,指着我的鼻子骂,“江枫,你还真够厚颜无耻的!明明自己搞不定感情方面的问题,却成了舍己救人,你丫的,你还想当典型不成?”
对她这句话,我却没有唯唯诺诺,梗着脖子说了一句,“我,就是想着救人,跳下去救瑶馨!”
“混球啊你!”
陈监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和我说,嘴唇都哆嗦了,气哼哼道,“你是后来跳下去的吧?那时候你再去救人?救谁?救摔在地上的死人吗?”
…
在一阵平静一阵怒火中,陈监无奈接受了我的说法。
毕竟,沙山女监的面子要维护,监狱领导也需要有个向上峰交代的理由。
最后的结论是,陈监当然不可能同意我所谓为了救失足摔下窗户的程瑶馨,从而再一次掉下的说辞,而是定性为,程瑶馨和我一起检查下水管,她失足跌落窗台,我则一把没拉住,被她带得摔下…
反正当时也没有目击证人去和上面说,我江枫掉下和程瑶馨摔落中间至少间隔几秒钟,我们的汇报,也将会是众口一词的最终结论。
最后,陈监打发走其他四女,要求她们统一口径,绝对不能有另外的声音,却留下我,“江枫,你先别走,我有话和你说。”
惴惴不安中,我不知道老大想和我说什么,只好态度无比端正,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一付老老实实聆听教诲的模样。
“行了!”
陈监怒气尚在,“给我收拾好办公室,我去洗把脸…”
几分钟后,我隔着办公桌,准备接受陈监专门为我喷发的怒火。
“江枫,我问你…当时你跳下来的那一刻究竟怎么想的?你难道不知道这么做根本于事无补?难道看着程瑶馨摔死,你准备跳下去陪葬吗?哎,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没想到,陈监留下我竟然是问我当时的想法。
看着对方,我连连苦笑,“陈监,我知道自己错了,您就别取笑我、折磨我了好吧?”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
陈监摇头,语气已经恢复以往的平静淡然,“我只是想不通你为什么会这样!江枫,自从你来到咱们沙山女监,的确做了很多令人惊讶的事情,也让我陈淼高看你一眼…但是今天这种行为,我却实在没有想到。”
我和陈监犀利的目光对视着,足有几秒钟,我确认,看来陈监留下我的原因的确是想知道这个,难道惯常高高在上,从来稳健严谨的陈监,也长了一颗八卦的心吗?
再次苦笑,我道,“陈监,我的确想说我江枫是爷们,我情操高尚,不能眼看着瑶馨为我而死…但实际上,我根本没有那么纯情的念头,或者说,当时我脑子里啥想法也没有,就是觉得自己必须跳下去,救她也好,陪她也罢,反正我得这么做!做了,即便立即死掉也会心安,不做,就算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