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色深衣,衣缘用银色镶滚,长发如男子一般束在头顶。她吩咐了随行的影卫两句,脚步轻盈地进到水榭,躬身行礼,“微臣拜见皇后娘娘,问皇后娘娘安。”
“快平身。”许持盈抬了抬手,随即站起身来,走到岸边。
沈令言随着走过去。甘蓝等人留在原地不动。
许持盈这才细细地打量沈令言。离京半年,沈令言毫无变化,固然是因为过于平静的神色所致,但是容颜也如离开之前,肤色仍然莹润如玉,眉宇间不见一丝长途跋涉的疲惫。
“是真的出门游山玩水了?”她问道。
沈令言颔首,眼里有了笑意,“回皇后娘娘,是真的。路上遇见过一些故人、仇人,绝非谎言。”与许持盈说话,她做不到寡言少语。
许持盈连连摇头,“真是奇了,跟你与我们道辞那日一般无二,是不是晓得什么驻颜术啊?”
沈令言眼中笑意更浓,语气愉悦:“皇后娘娘说笑了。”
许持盈蹙眉抱怨:“别一口一个皇后娘娘,我不爱听。”
沈令言颔首,“那我今日少说几次。”
“刚回来就进宫当差,会不会太累?”
“不会。皇上交给我两个很重要的差事。”沈令言把萧仲麟的吩咐如实相告。
一天之中,许持盈第二次意外了,“除了查那件事,还要保护我?”
沈令言笃定地点头,“这种事可开不得玩笑。”
许持盈欲言又止,笑了,“那我心里更踏实了。”
“那位爷,算是脱胎换骨了吧?”沈令言百思不得其解,“你怎么把他改造成这样的?”早间在御书房,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没让情绪外露。
许持盈笑出声来,“太瞧得起我了。他是吃了太大的闷亏的缘故。”凭谁怎么想,也只有这一个解释。
“也对。”
“你这是要去何处?没耽误你吧?”
“耽误了。”沈令言弯了弯唇,“离开的日子太久,得抓紧踩踩点儿,看看各处有无变化。之后要去皇上出事的地方转转。”
“那你快去吧。”许持盈忙道,“得空了我们再说话。”
“嗯。”沈令言没跟她客气,行礼之后,快步离开水榭。
尽快上手,她才能确保许持盈的安全。皇上难得倚重影卫,她就算是为了许持盈,也不能辜负。
这样的局面,是她以前梦寐以求的。除了手下,她只与郗明月、许持盈来往,很投缘。她被重用,能帮她们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去年的形势,影卫分明成了碍太后、皇上眼的摆设,她心灰意冷,觉得帝后大婚之后,她不但帮不了许持盈,而且很可能成为累赘,索性识趣地离开,做好了过个一年半载就辞官的准备。
许持盈回身落座,唤甘蓝、木香到跟前,悄声吩咐了一番。
两个丫头凝神聆听,正色点头,服侍着许持盈回到乾清宫之后,便回了坤宁宫,依照许持盈的吩咐安排下去。
再过几日,宫里就真的热闹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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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持盈捧着亲手沏的一盏茶走进御书房,送到萧仲麟手边。
宫人已经了解萧仲麟现在的习惯,不等吩咐,便悄然退出。
萧仲麟放下手里的卷宗,喝了一口茶,满意地颔首,“这茶不错。”
许持盈柔声道:“要少喝。”他每日服药,其实不喝茶最好,但他不喝甜的,更不爱喝白水。这一点,只能由着他。
“看起来心情不错。”萧仲麟跟她开玩笑,“去御花园捡到宝了不成?”
“算是吧。”许持盈笑道,“遇见了沈指挥使,很高兴。”
“怪不得。”萧仲麟指一指砚台,“趁着你高兴,给你找点儿事情。”他总觉得她平日耗费力气的事情太少,运动量约等于零,就收起了怜香惜玉的心思,没事就给她安排下厨、磨墨的小差使。
“好啊。”许持盈爽快应允,站到他身侧磨墨,“宁王进宫了没有?”
“已经到了。”萧仲麟想了想,“估摸着得天黑才能走。”
“这样说来,你大约知道他们为何要碰头?”
“这不难猜吧?太后前脚唤摄政王进宫,后脚又见宁王,一定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要跟宁王当面细说。”停了停,他蹙眉道,“我就不能主动给他们点儿苦头吃么?”总是要等着母子两个惹出事来,他才能趁机给他们添堵。没意思。
许持盈轻笑道:“这就要看你了。”
看他有什么用?他只能预感到母子两个对自己居心叵测,却不知道他们真正的软肋。大男人,总不能主动找太后的麻烦,想想都觉得丢人。
忽然间,他脑海中灵光一闪,面带欣喜地看向她,却是刚一张口就把话咽了回去。
许持盈不明所以,“怎么了?”
“……我想到了一个人,她兴许知道宁王一些事。用她的家族换取几句实话,她应该不会拒绝。”
“你说的是符氏?”许持盈猜测道。
“对。”萧仲麟拍了拍案头一份奏折,“符家大罪没有,小罪名一堆,从轻发落、严惩都可以。”
许持盈催促道:“那还不快派人去讯问她?”
“嗯。”萧仲麟扬声唤卓永进来,吩咐下去。
卓永领命而去,派自己的心腹从速赶去符锦所在的落霞庵,逗留一段时日,见机行事。知道符锦藏身之处的人,只有萧仲麟和乾清宫一些太监。
当然,太后、宁王有没有命人追踪,是不是已经知晓符锦身在何处,萧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