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潘总推着,拿了纸笔,列出了一串长长的名单。都是这处长、那主任、那个部长。
列完名单,我又挨个打了电话,绝大部分人听说我来州里了,都显得兴致很高。
“李大处长!现在在县里当领导了,就不认识我们了。为这顿饭,我们都等了快两年了”,州组织部办公室主任说,“你走的时候,我们可都是好酒好饭送你走了的呀,你真没良心。”
我没有分辩,只得一个一个人挨个道歉。一个一个告诉他们吃饭的地点,这些人的位子都集中在副处、正处级,都和我差不多的级别,都是分散在州党委、政府各个部门的骨干力量,可也都只是干活的命,真正的利益分成的时候,他们大多都被排挤在外,并没有什么决策权。
但我们还是订了一桌万元大餐,因为我自己当过处长,了解他们的生活习惯,他们虽然拿不到太多的实际利益,可是他们见过的场合,经历过的场面绝对恢弘、巨大。
因为太多的具体事宜都是在他们手把手的指导下制订的,他们知道每盘菜的价钱,知道每一个酒店的规矩,像这样的万元大餐,他们用眼瞅一下,估算的价钱误差跟实际的价格不会超过一千元。
潘芙蓉显得十分慷慨,“这些都是企业运营的成本,为什么现在你买什么东西都贵得要死,答案就在这里,因为每一个企业的运营,非成本支出都是巨大的,越是大的公司,这种支出就越大。然而,这是必须的。”
“唉”,我叹了口气,“无论是生产还是生活,都是有钱有权人的游戏,都说劳动人民创造历史,可是他们都是在领导下创造的历史。长城当然也是劳动人民修筑的,可是如果没有秦始皇,哪个老百姓吃撑了,在山头上垒城墙?”
“你呀,就是没事干,整天忧国忧民,跟你有什么关系呢?那些事儿跟我们有关吗,做好我们自己的事儿,经营好我们自己的工作、生活就行了”,潘芙蓉问我,“今晚你叫的人中间,有女士没?”
“哎哟,还真没有,就你一个女的。”
“没关系,我只是问问。那我今天得好好打扮一下,也算个重要场合呢,这些人,帮忙帮不了大忙,如果想坏事儿,那能力可都是一等的。在领导跟前说你一句不行,你就被凉那里了。走,跟我去个美容店去简单地做个护理吧,顺道给你也做一个。”
“拉倒吧,一个大男人做什么皮肤护理。”
“怎么就不能做了,你做一个试试呗。”
好吧,我去陪着潘芙蓉躺在两张床上,开始作面部保养。男士总是迅速的,可是潘总的全套就慢很多了。
我等了很长时间,她也没有做完,我看看表,都七点了,心里有点着急。说自己先到吃饭的地方,不要让他们那些人等着急了。
潘芙蓉让我先去,她说自己得认真打扮一下,一定在八点以前赶到。一定不给我丢人!
我笑了笑,下楼赶往吃饭的酒店,一路上觉得自己的脸上特别的清爽,原来做面部护理是这样的舒服。
有钱人的生活的确是享受的,我在心里盘算着给这些哥们儿上最后一道“大菜”,因此,半途我转了方向,直奔州工商银行。
我认识那个银行里的业务部女主任,原来州里工作的六年里,我们处的财务大多数是由她打理的,我要从她手里给那些个哥们儿弄道大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