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弥两只手举起来,竖起八根手指,认真得可爱,“不一样的,这是胶卷呀,拍了就不能改,所以要很慎重地按快门。”
所以,她在别墅四周走走转转,一下午也才拍了那么点,不过对于胶片来说,已经很多了。开心的,是寻找快门定格的过程,像是在探险一样。
温徒的姿态很慵懒,向后仰着,斜倚在沙发上,看着她的眼睛听她说。
胶卷其实比数码的成本要便宜,但它独特的不可复制性像是巧克力盒子,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张底片洗出来会是什么样的效果。钟弥说这些的时候眼里有光。
“你不是会故意摔坏相机的人。”温徒道。
看似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等钟弥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才一下子紧张起来。
那次跟他去喝酒,她借着酒劲对他说过的话,他还记得。
——“是我故意摔碎了相机,我想引起你的注意。”
确实不是故意的,当时钟弥还不知道他是温徒,他们的相遇是个意外。
那时她说了谎,不过是编个故事,想让他上钩罢了。如此大胆的勾引,是钟弥生平不曾想过的,也就那么一次。
温徒握住她的手,低头看,这双修长、柔软的手,拿起相机的时候,会变得坚定有力,相机也会随之变得富有生命力。
“这么喜欢摄影的人,应该是爱惜机器的才对,不会忍心故意摔坏它。”他一针见血,然后抬起头,“钟弥,以后不要再对我说谎。”
钟弥一愣,解释的话咽了回去,点点头。
其实,当时他就看出来了?之后发生的事情不过是在配合她而已。
钟弥终于发现自己很傻,一点小伎俩放在他面前,实在是幼稚得不值一提。
温徒没喝多少酒,他的身体却越来越沉,慢慢靠在钟弥的肩上。等她轻声叫他时,没等到回应,才发现他睡着了。
钟弥小心地站起来,扶着他躺下,他皱了皱眉,却没有醒。
她走出酒窖,回到地上,找到一个正在打扫卫生的佣人,跟她说:“温先生在下面睡着了。”
对方颇为意外,谢过她以后,匆匆去捧了一叠毯子,下了酒窖,不一会儿便空着手回来。
“就让他睡在那儿没事吗?”钟弥迟疑地问。
对方回答:“温先生睡眠不好,能睡着就已经很难得,一向是在哪里睡着就在哪里过夜,我们尽量不去惊醒他。”
“哦好……”钟弥确认过后便上楼回了房。
温徒一点都不像觉睡得不好的样子,上回带他回家,他也是莫名其妙就睡着了。
钟弥疑惑着,洗漱洗漱,也就上了床关了灯。
睡了个好觉,一大早起来,钟弥换上佣人送来的衣服,刷牙洗脸,神清气爽出了房间,下楼到处去转转。
温徒早就起了床,刚从健身室里出来,发丝上的汗珠蒸腾成荷尔蒙,散在空气中。他经过钟弥身边,让她等自己一会儿。再从楼上的房间里下来时,他已经洗了澡,穿上干净的衬衣,没系领带,比平时要随意一点。
他们一起吃了早饭,温绫也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
“你们起得这么早?”温绫的语气里有微妙的失望,她还以为自己的夜不归宿,给他们留足了空间呢。
不过她很快就看着钟弥笑:“钟姐姐,我就知道这件衣服穿在你身上很好看。”
温绫的身材适合各种小女生风格的裙子,简约的无袖修身连衣裙穿在她身上,总有种小孩偷穿妈妈衣服的感觉,钟弥则能恰到好处地驾驭。
“谢谢阿绫,等洗干净,我给你送回来。”钟弥觉得过意不去。
“不,我本来就穿不了,你穿着好看,留着吧。”温绫摇摇头,“这样的衣服还有好多,我都没机会穿,正好要回大阪了,带走也麻烦,钟姐姐你都拿去。”
“回大阪?”钟弥问,“阿绫你要走?”
“开学已经两星期了,再不去报道,就要被开除了。”温绫笑呵呵。
日本的学校开学时间比国内要早,钟弥算算时间,沪艺也该开学了。
温绫贪玩,脱离了父母的管束,随兄长来沪市一趟,过足了逍遥日子,温徒早为上学的事催过她几次,现下终于肯回去,他松了口气:“替我向爸爸妈妈问好。”
兄妹俩就回去上学的事聊了一会儿,钟弥心不在焉地听着,忽然注意到,他口中的“爸爸”不是指阮黎安,应该是温绫的父亲吧。
温徒对那位继父的爱戴,明显比对阮黎安多得多,看起来这对没有血缘关系的父子相处得很好。
钟弥胡思乱想着,没注意到话题又回到了自己身上。
“那么,我可以跟妈妈提起钟姐姐吗?”温绫的中文说得磕磕巴巴,但是她照顾钟弥听不懂日语,一直在用三个人都能听懂交流。
温徒没什么波动:“你问钟姐姐的意见就好。”
“钟姐姐?”温绫便转向她。
钟弥猝不及防:“啊?”
她和温徒已经到了要向父母报备的地步了吗?
真的是认真的吗?
温绫思考了一下:“啊……妈妈一定还会想看看钟姐姐的照片的。”
钟弥瞠目结舌,她好像还没答应,温小姐就已经越过了这一条,向她索要起了照片,她不禁以求助的目光看向温徒。
温徒的回应则是揉揉她的脑袋。
“那拍一张吧。”
15、第15章...
说拍就拍,温绫拿出手机,解开锁屏的时候突发奇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