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栓家已经热火朝天,村里头辈分长一些的几乎都来了,这就是小山村的习俗,一家有喜,全村同贺。
林云跟在杨芝身边,来来回回的人,林云已经大都见过,虽然叫不出名来,但是脸庞都是熟悉得很。尤其林云是村里的宝贝,大家都热情的很,所以林云倒也不会觉得枯燥。
院子里面摆着八张桌子,每张桌子有八个座位。其中数门口那为首的一桌最为丰盛,是三荤两炒一凉拌;其余的七桌都是一荤两炒三凉拌;所共同的是每张桌子上都有一个草编的簸碗,里面装着水煮花生,豆角和老虎豆。林云在接待的指引下,来到了第一桌,这一桌说白了就是上宾座,林云自知道分寸,在这封闭的小村子里,在大事情上,对于礼仪的要求甚至还像古时候一样的严谨。于是林云不坐,对接待说自己是外来人,不适宜坐上座,可是接待非要林云上座不可,说是村长吩咐过的。
终归是林云没有妥协,因为杨芝是被分在第二桌上的,而林云过去十几年的生活,养成了一个不愿意抛头露脸的习惯,所以坐上座他很不自在,终于还是坐在了第二桌,跟杨芝挨着。
客人都到齐了已经是下午三四点钟的样子,人们都根据自己的身份落座了,安静的待着村长的到来,谁也没有动筷子。
杨老栓和他的儿子阿福在院墙外面迎着村长,终于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村长才姗姗而至。进门直呼:“诶呀,不该不该啊,我来晚了。”
众村民自然不会怪罪村长,只迎和道:“村长客气了,我们也刚坐下。”
村长道:“咱就不要黏糊了,先敬茶吧。”
老栓附在村长耳边说了几句话,村长道:“一会我还有事,尽量简单点,快点。”
老栓便不好再多说话,吩咐司仪声调前边的开场,直接到敬茶这一段。然后邀着村长和一个老头子进了正对着院子酒席的堂屋,当屋正中摆着一个古式茶桌,一边一把椅子。村长坐在左手,老头子在右手轻轻坐下,屁股只贴了椅子边;杨老栓则站在村长身边。
林云看了疑惑,问杨芝道:“出嫁女儿敬茶该是敬父母吧?怎么村长和那个老头子坐下,倒叫老栓站在旁边了。”
坐在林云旁边的汉子说道:“李老师,这是咱村的风俗。先敬了师傅和村长,再敬父母。不过老栓的女人走得早,所以就剩下老栓一个人,最后才敬他咧。”
正这时,司仪喊道:“吉时已到,请姑娘敬茶”
然后有个七八岁的小丫头端着托盘先从内屋走出来,后面跟着将要出嫁的姑娘,便是杨双了。
杨双一出场,下手席间坐着的客人,都欢腾起来,林云为最。在之前林云看见杨双的时候,杨双都是穿着粗布上衣,肥腿裤子,只有一张清秀的脸蛋独闪星芒;这回可不一样,此时杨双身上穿了一件修身的有些像旗袍,又有些像古装的玩意,将身材裹了出来,显得高挑挺拔,尤其还盘了头,土气尽散,美到了不行。
司仪喊道:“姑娘敬茶,第一敬,敬天地。”
那小丫头象征性地向杯子里倒了些茶水,递给杨双,杨双接过来,在地上洒出一条标准的弧线。
司仪再喊:“姑娘敬茶,第二敬,敬师傅。”
杨双将茶接过来,递给了那个糟老头子,老头子僵硬地咧着嘴微笑一下,接过茶碗,喝了一口茶。
司仪三喊:“姑娘敬茶,第三敬,敬村长。”
杨双又将茶碗递给村长,村长一饮而尽,对着杨双点了点头。
司仪又喊:“姑娘敬茶,第四敬,敬家长。”
到了这一步,便是姑娘出嫁的标志了,跪敬家长就说明是女儿出嫁。村长和那老头子都懂得规矩,经过查就自己占到了边上。杨老栓才坐到了堂屋的正座上。杨双跪在杨栓面前,接过小丫头手里的茶碗,泣道:“爹,女儿不孝,往后不能在您膝下侍奉了。女儿”
老栓也哭了,村长在席上看着这边,老栓也不好在这时候与女儿哭诉衷肠,便替女儿擦干眼泪,从杨双手里取过茶碗,一饮而尽。
敬茶结束了,杨双哭着跑进屋去。
接待将村长和老头子请到了首席,村长也不多客套,直接在首位坐下,杨老栓跟在村长后面,坐在村长旁边。村长对着杨老栓说了几句话,杨老栓看了村长一眼,村长稍一点头。杨老栓从桌上端起一杯酒,冲着在座的诸人道:“大家伙听我说,大家伙听我说。今天是我老栓的闺女订婚的大喜日子,叔伯哥嫂的能来,那是最大的贺喜,老栓在这里敬大伙一杯。”杨老栓说完话,将酒一口喝下。下面众人也将酒灌下肚子,放下杯子听上面说话。
老栓想了一会,却没词了,道:“好了,我也不多说了,请村长给说说吧。”
杨老栓就这么坐下了,毕竟是将意思表达清楚了。老栓的女人皱着眉瞪了老栓一眼,似乎很不满,但是老栓只当是没有看见。
明显村长是重头戏,村长站起身来,清一清嗓子,开讲道:“各位村民,今天是老栓家的闺女订婚的大喜日子,大伙还不清楚男方是哪一家,今天这个订婚宴本来是应该在我那边一同举行的,因为,男家就是我的小儿子。”
村长的话一出,台下顿时嘀咕起来了。
村长有开口道:“今天之所以要在这里举行订婚宴,实在是有很多不能说的苦衷,不过,既然是喜事,在哪里都一样”一开口就是一个小时,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