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明儿叫宫人给你们夫子送去。”
“为什么呀?”
“明儿带你出宫瞧热闹去。”
唐宛宛一听有热闹可瞧,顿时期待了起来,然而她看着晏回写完,却又垮了脸。
信纸上书两行字:内子顽劣,犯下错事,罚抄宫诫二十遍,闭门思过一日,明日不去学馆。
“陛下你乱写什么呢!”
唐宛宛炸了毛,扒在他手臂上夺他的毛笔,被晏回笑着扯开了,他还振振有词:“这理由才实在。总不能常常写你身体抱恙,外人还当你是个病秧子药罐子呢,多不吉利。”
说话间,晏回蘸了点红印泥,在纸上“啪”得盖了一个私印,算是板上钉钉了。
唐宛宛一脸绝望:“陛下你怎么能这样写呢?明明是你想带我出宫玩的!还说我因顽劣犯下错事,还罚抄宫诫!我们夫子会怎么想我啊!”
晏回挑眉:“朕听闻你在学馆课业不精,常常被罚抄课本,你们夫子应该很能理解才对。”
唐宛宛:“……”
这回的逃学真是一点都不开心。
*
到了次日上午,唐宛宛这才知道陛下今日带她出宫是来瞧什么的。
每年的四月初到六月底是休渔期,那会儿的鱼要产籽,若大肆捕捞,来年的鱼就不多了。
而每年的十一月初到次年一月是河冻期,这时候湖水会结冰,冬季凿冰捕鱼成了一大盛景。
今天十一月初二,莆田泽的冰已经结严实了,正是凿冰捕鱼的好时候。普通百姓都忙着趁这个时候置办年货,冬天也好储藏。要是到了腊月,京城的物价就越来越贵了,到那时大户人家安之若素,普通人家却是买不起了。
唐宛宛带着一双丝绢手套——这法子是从北面的罗刹国传入中原的,里头再缝上一层厚厚的兔毛,出门戴在手上不仅能防手指冻僵皲裂,还要比手炉方便多了。
不光如此,她头上还戴着一顶貂鼠毛的卧兔儿,愈发衬得小脸白净。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就露了小半张脸在外头。
她和晏回前后左右起码围着三圈人,这些都是做了百姓打扮的暗卫,保准两人不会被平头百姓冲撞了。
到了圃田泽,河上已是一片叫好声,男儿大多下了冰面,一些胆小的姑娘妇人就挤在河岸上瞧热闹。
唐宛宛小心翼翼迈出一步,把晏回的手攥得紧紧的,晏回先下了河岸,笑着拉她往前走:“怕什么?这冰都结严实了,掉不下去的。”
唐宛宛总算迈了下来,两腿还有点打颤。脚底下的冰面近乎透明,还能隐约看到被冻在浅处的枯枝烂叶,死鱼也有几条。
她哆哆嗦嗦地挪着小碎步,抬脚都不敢踩实了,得先把脚尖伸过去探探,跟老龟似的一步一步往前挪。
晏回瞧得好笑,知道她胆子小,也不催她,等着她慢腾腾地挪步子。
湖水结冰是先从两头开始结的,捕鱼人也不太敢往湖中心走,就在离岸边十几步的地方凿的冰洞,大网早就撒了下去。
有了暗卫开路,两人轻轻松松挤进了人群里。
晏回说:“圃田泽虽是活水,但入水口并不大,且河道狭窄,到了冬天容易结冰。鱼儿喘不上气会跟我们一样憋得厉害,渔民往冰面上凿开一个洞,水下的鱼就会争先恐后往洞口挤,这一网下去起码数百斤。”
唐宛宛惊奇道:“这么多?”
正当此时,却听前头一群大汉中有人粗着嗓门喊:“都往后退退!要收网喽!”
他连着吆喝了好几声,也没几人往后退的,人群反倒更往前挤了两步。
大汉无奈,只好招呼兄弟们收网。一群人喊着调子往一处使劲,水里的网一点点被拉了上来,网里边满是活蹦乱跳的鱼,一条条蹦得老高。
忽然有人一声大笑,指着网里最大的一条鱼:“嘿哟!网着鱼祖宗啦!”
围观的人都伸长脖子往前看去,护在晏回身前的暗卫自发地弯下了腰,方便两位主子看热闹。
只见绳网中最大的那条鱼是青黑色的,鱼鳞锃锃发亮。此时这鱼半个身子仍在水里,只露出一个硕大的脑袋,留在水里的鱼尾巴啪啪啪胡乱抽打,网鱼的汉子都被溅了一身冰水。
正所谓如鱼在水,鱼在水里的劲头极大,七八个汉子卯足了劲儿才把这一网鱼慢腾腾扯上岸。
终于得窥全貌,这条鱼约摸三尺长,比唐宛宛还要粗。宛宛一脸惊奇,喃喃道:“我还是头回见这么大的鱼呢。”
围观的人都三三两两聚在一块絮叨:“当真是鱼祖宗啊,这得上百斤了吧?”
“好家伙!前年我见到的那鱼八十来斤,这条看着比那条个头还要大。”
“这螺蛳青本就最能长,往年网着的大鱼常常都是这种鱼。”
大约是离开了水,鱼祖宗更惊慌了,一条粗壮的尾巴竟能把同网中的小鱼抽飞,周围愣是没一个人能上前的。只好又拎着网往外走了几步,防止它跳回水里去,这才把网里的小鱼一条条捡出来。
两个壮汉抬着鱼祖宗放上大铢秤,十几个大秤锤丢上去,总算两头平了。称鱼的汉子一声大笑:“九十六斤,祥瑞之兆,大吉之兆啊!白银百两起!”
唐宛宛啧啧称奇:“真是贵啊,平时一条斤半的鱼卖十几文,这不足百斤的鱼就要百两起了。”
“你一个官家小姐,从哪儿知道普通鱼卖多少钱的,难不成天天去市集?”晏回不由好奇。
唐宛宛摇摇头:“厨房的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