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济盈突然对这些橱柜产生了莫名的好奇,开始翻箱倒柜地扒拉。
崭新的柜子里空空如也,然而正当夏济盈自暴自弃地拉开床头柜,并且发誓查完这个就再也不干这么无聊的事情的时候,柜子里带出的灰尘毫无预兆地糊了她一脸。
夏济盈猛然意识到,这可能是法术与现实的边界处。
这床头柜外表与其他家具一样崭新,但内部其实还藏着原来破损的柜子。夏济盈皱着眉扑开那呛人的灰尘,伸进去拉开里面那层破旧的柜子。
这回由于有了准备,尽管灰尘满天,但夏济盈没有先前那么狼狈。
柜子里放着一本褪了色的本子,夏济盈掸了掸灰,把它从里面拿出来。
本子的封面已经模糊不清,似乎有很长年岁了。轻轻打开封皮,夏济盈失望地发现它与普通本子毫无差别,然而翻了几页,夏济盈感觉里面夹着什么东西。
果不其然,夏济盈皱着眉翻了两页,从本子里找出一张被小心保护的纸张,纸张上白纸黑字随着岁月的流逝而逐渐模糊,但开头的一行大字时隔多年却依然触目惊心。
——死亡证明。
夏济盈险些一手抖撕了这脆弱的纸张,仔细浏览下去,夏济盈发现这个死亡证明的对象是一个名叫王宇华的男人,简简单单几个字无情地结束了这人的一生,苍白而无力的生命就如此消逝。
想必我的死亡证明书也是如此吧。
夏济盈有些唏嘘,想起年过半百的父母拿着自己的死亡证明垂泪不已的模样,内心就仿佛被什么重锤狠狠击打般难受。
为了让自己不那么难受,夏济盈把思绪转回这份奇怪的死亡证明上。
这人姓王,又出现在老王家,难不成是老王的儿子?
夏济盈思绪急转,把这份死亡证明放归了原位,轻轻拧开门把,往外探出头去。
老王已经出门耕作去了,只剩下三婶在厨房门口乘风凉洗着青菜。夏济盈穿过小厅,与三婶扯上了话头。
原先夏济盈以为也许是老王的一个孩子死去,还有其他孩子在县城里工作,但随着问题的深入,三婶脸上出现了明显的不自然。
“小姑娘……”三婶放下手中洗到一半的菜,“瞒不住了,你们不要往外说。”
“好的好的。”夏济盈满口答应。
“老王他……”三婶叹了口气,“我和他的第一个孩子,也是最后一个孩子,在某次事故中夭折了。那天跟你们说那屋子是之前儿子回来住过的,都是骗你们的。”
就说怎么那么多灰,那床一看也睡不了人。夏济盈默默吐槽道。
“事故?什么事故?”
“我们到现在也不知道,”三婶摇了摇头,“不过跟最近几个死的差不多,样子很难看。”
夏济盈心里咯噔一下。
“自从那天之后,老王他就对外说送孩子出孩子在县城里工作,一直都瞒着村里人,”三婶眼角泛出了些许泪花,“老王他太喜欢那个孩子了,舍不得他死,一直说他活着,也要我这么跟外人说。”
“之后为什么不考虑再要一个呢?”
“这……”三婶有些为难。
“抱歉抱歉,”夏济盈立马会意,“三婶,这事情我能理解,不会瞎说的,您尽管放心吧。”
“你要出门吗?”三婶抹了抹眼角的泪花。
“嗯。”夏济盈点了点头。
告别三婶,夏济盈出发去了张寡妇家,途径小虎子被发现身亡的地点,绕道过去看了看。
一处很普通的平地,上头用□□笔歪歪扭扭地画着房格子。
如果有鲁米诺试剂也许还能看出些什么,可现在自己双手空空,什么都没有。而且还是发现了老王家的秘密以后兴致冲冲地跑了出来,什么都没准备。
夏济盈忍不住吐槽了自己一番,想着原路返回,却迎面撞上几个匆匆忙忙的小伙子。
“怎么了都?”夏济盈有些奇怪。
小伙子们气喘吁吁,弯腰捡起地上被撞翻的锅碗瓢盆。
“起火了啊!前面张寡妇家起火了!”
嗅觉之魄(6)
夏济盈赶到现场的时候,火已经被扑灭了,而东西也差不多都没了。
黑漆漆的一团勉强还能辨认出房子的形状,而地面与墙面都烧成了碳色,散发着难闻的味道。紧挨着的左邻右舍都分别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但幸好没有人员伤亡。
“啧啧啧,怎么烧成了这样?”
“最近天干物燥的,真是飞来横祸啊,小张生前活得凄惨,死后这房子还被烧成这样,真是作孽啊。”
聚拢的村民们议论纷纷,互相说道着,其中还夹杂着夏济盈无法辨认的方言。
夏济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围的人群,发现没人注意到她,便寻了个角落偷偷溜了。
上午还说要来张寡妇家看看,结果下午屋子就被烧了,说是天灾还不如说是人祸。火很快就被扑灭,说明火烧得并不大,也就是说这场火的目的不是要杀了谁,而是要掩盖掉什么东西。
夏济盈得出一个结论,这场火明显是冲着他们来的。
凶手可能会躲在人群中暗中观察,只要找出表情不自然的人,对于这案子的嫌疑人也基本有了眉目。
但夏济盈还是毫不犹豫地拔腿狂奔。
谁知道那人会不会狗急跳墙啊!
老王家反正是不能去了,夏济盈撒腿就往小山丘上跑去,身后突然一只大手拍上夏济盈的肩。
“你死都死了一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