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
两个德国男人一人端一盘烤得半生不熟的鱼讪讪离去。
君黎眸光微闪:“你……”
“德语是跟你学的。”薄槿不等他问主动回答。
君黎回忆:“我不记得和你在一起的时候说过德语。”
“迷失柏林,我看过大概一百遍,这是你在影片结尾113分27秒说的台词。”薄槿说,“所以,教我德语的人是你。”
“我很荣幸。”
*
回到雷克雅未克,薄槿觉得似乎有什么变了,又似乎没有改变。
只是君黎更爱抚摸她的头发,可以用一百种理由骗到她的吻,并且乐此不疲。也唯有在这件事上,薄槿毫无反击之力。
但是他也仅止步于此。
薄槿能感到他每次情动却要强迫自己停下来的痛苦,可她毫无办法。
君黎同样明白,薄槿的每一次让步经历过怎样的激烈挣扎。
他并不知道她的那道心结是因何而起,但他知道,她不是被动接受,而是在努力向他敞开心扉,接纳他进入她的世界。
虽然他觉得远远不够,不过坚持终究还是等来了回应。
第七日清晨。
晨雾尚未散尽,托宁湖里的天鹅和野鸭靠在岸边,尽情享用岸上洒下来的面包屑,不时引吭高歌,吸引路人驻足。
除了高洁优雅的天鹅,湖边伫立的黑色修长身影更是吸睛。
长至膝下的黑色大衣沾染着些微雾气,棕白格纹围巾掩住半边脸,露出挺直的鼻梁和俊美至极的眼睛,深邃却无凌厉棱角。
眼眸本无波,却忽然掀起波澜。
君黎丢掉最后一把面包屑,将掌心拍打干净,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擦掉薄槿发梢的露气:“谁的电话,让你跑那么去接?”
薄槿纠结地看着他,慢吞吞开口:“我的……家人,他们知道了我和你在雷克雅未克,邀请你来仙林湖做客。”
君黎眸光严肃凝视着她。
薄槿低头道歉:“对不起,我不该擅自做主答应他们。”
“不该什么?”
“不该答应他们你会去仙林湖。”薄槿声音愈来愈低。
君黎捧起她的脸与她对视:“你不该用这样的表情告诉这件事。你应该知道,我很高兴去探望你的父母,你答应他们并不是错事。”
薄槿眼光微闪:“真的吗?”
君黎的回答是一个绵长深吻,然后说:“现在你可以确定了吗?”
“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不用这么拐弯抹角……”薄槿呼吸不定:“你说的话,我不会怀疑。”
吃完午餐,薄槿接到电话通知飞机已经准备好。
一路上薄槿没再说话,直到飞机抵达奥斯陆机场,下舷梯时君黎握住她的手,才发现她手心一片濡湿。
她的紧张君黎看在眼里,却什么也没问。
君黎清楚,他想要的答案就藏在前方,她口中的仙林湖。
傍晚时分,车子抵达仙林湖。
君黎设想过她生活的地方,可能是整洁别致的小镇,或是繁华闹市的安静一隅,从未想到会是幽林清湖环绕的庄园城堡。
她身上究竟隐藏了多少不可思议。
司机下车为他们拉开车门,白发苍苍的老管家弗里永远是一丝不苟的西装领结,一手背后一手拦在身前,站在城堡大门前鞠躬问好。
“欢迎回家,孩子们。”作者有话要说:放弃渣速,明天再战。
过去结束
管家弗里为他们推开大门,珍茜迎出来,欠身说:“槿小姐,先生和夫人在大厅。”
君黎大致猜到他们在说挪威语,他一个词都听不懂,只能注视着薄槿。
薄槿握住他的手,说:“他们在等我们,进去吧。”
“好。”君黎收紧掌心。初次拜访她的家人,即使他看遍风起云涌久经历练,此刻也有一丝挥之不去的忐忑。
走过浮雕长廊来到大厅,华丽的吊灯洒下无数斑驳瑰丽的光点。
洁白的长绒地毯上卧着一团雪球,听到脚步声支起了耳朵,嗅到熟悉的气息顿时一跃而起,摇着毛掸一样的翘尾扑到来人脚边转来转去。
薄槿蹲下抱住因激动不停狂舔的萨摩犬,揉着它脑袋上毛茸茸的雪毛,轻声说:“米团,想我了吗?”
米团叫了两声。
坐在大厅沙发里的人闻声放下书本相携而起,望向大厅入口。
看清那个站在入口的修长黑色身影后,尉央与乔欧南心有灵犀地对视一眼,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答案。
君黎发现了大厅里静立的两人,弯腰得体问候,也掩去眼底的异色。
那两个人太过年轻。
薄槿放开米团让它自己去玩,起身对君黎说:“我们过去。”
君黎不动声色,随薄槿走到那两人面前。
他们在观察他,他也在观察他们。
君黎看不出他们的年纪,仿佛用半生积淀下如此从容优雅的气度。若说他们已近半百,又着实年轻得违背常理。
虽然只有匆匆一瞥,君黎却看得分明。那个容貌与薄槿无一处相似的女人,美得令人惊奇。
薄槿暗自深呼吸,介绍:“姐姐哥哥,他是君黎。君黎,这位是我姐姐尉央。这位是我哥哥,我姐姐的丈夫,乔。”
“你好君黎,很高兴认识你。”尉央笑容温婉,声音轻柔:“知道有人帮我们照看阿槿,我和乔放心多了。”
君黎浅笑:“这是我应该做的。”
尉央说话时外面传来勒马嘶鸣声,君黎话音刚落便听见身后响起两道匆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