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次分别还是挺感慨的,四个室友,两东一北一西南,大半个中国的距离,要聚一趟肯定麻烦,还这么尽兴,是更难得的。张简榕说,估计下次要这么聚,就是孟雪结婚了,孟雪笑了笑,随口谦虚还早呢还早呢。
后面难受的情绪酝酿上来,寝室里面都是一家人一样住着的,四下奔流聚散,几年才能见一次,真的感叹。喝了几杯白酒,几个人敬酒,再次祝愿陈钟琳新婚快乐,现在我们都不是同一类人了。当年都是鲜活生动、棱角分明的样子,现在都在做事,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生活吗,挣钱吗,还是追寻一直在寻找的意义。
秦中后面特别不舍,才知道自己确实也很能忍耐。云暮伸手想拍拍他,被秦中抓住了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尽管世间总是不断相逢又不断离别,但我再也不想失去你。”
四下都说牙酸,还是给云暮敬酒,说这杯迟到了三年,毕业时候四个人在寝室里面恸哭,秦中说他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不能忘记你,早知还是互相喜欢,这就已经耽误了三年。虽然你们在一起,在现在,在这个社会,应该还是很辛苦,但还是衷心希望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们是知道秦中喜欢你,过程多辛苦的,无论如何,会支持你们。
云暮点头说谢谢,酒杯喝干倒置示意,放下。继续坐在秦中身边,给他夹了一块鱼,挑着细刺。
吃完了饭,距秦中登机还有一个小时,他结账了,回酒店拿了行李箱,一行人送他到机场。
登机时他们问云暮为什么不一起,云暮说自己还有工作,秦中一走,他便戴上口罩匆匆辞行了。
陈钟琳的夫人盯着那颀长背影看了好一阵子,才问:“这个人,是昨天你们学校,礼堂发言的那个东捷集团少爷?”
张简榕点点头,苦笑了一声:“阶级矛盾难以调和,这两位以后的日子,问题应该还很多。只能希望他们好好的吧。”
陈夫人跟孟小女票相视一笑,互相赞同——这个男孩子真的是非常非常非常好看了。
孟雪嘟哝了一声:“gay都那样。”
回家两三天,秦中接到通知,云暮要回来了。另外,房教授那边的聘用书也下来了,只说人选不够,还要举行一次招考。你已经定下来了,先在家里等一段时间,到时候都准备好了,一起报到。等待时间也不长,最多个把月——科学是争分夺秒的啊。同时也把一些资料先发给秦中,让他先看看,查阅查阅。
云暮飞机到达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以后,到时候还要忙一些事情,就没要秦中接机。云暮一身正装,大步向前走,跟秦中通电话:“好累,都想睡觉了,明天也不想上班,你来陪我好不好。”
只要跟秦中待在一起,他不自觉就变成一块软糖,这疼那痒,一时委屈一时难受,又累了又困了,娇弱得不像话。
冷硬的外壳全然不复。
直男拒绝道:“工作还是忙完先,明晚上一起吃饭,想吃什么?”
“我想想……”却没有在想,只是笑着懒洋洋跟他说话,便觉得很放松。
“你先想,我挂一下电话,洗个澡再打给你。”
“……”
云暮不快地皱眉,那边已经忙音,忙音之前,他听到了一声狂野的男性喊叫:“伟大的——”,秦中应该打游戏去了——
收了手机恼怒前行,助理拖着行李箱在后面跟着,走向车库,司机已经等着了。
手机突然又响了。云暮瞟了眼来电显示,是周皓则。
脚步未停,接下,沿着过道一路往前,司机在前面打开了车门,静静等着。云暮也等着那边说话。
“……忙完了吗?”声音有点底气不足。
“刚下飞机,有事?”大半个月前,云暮已经跟他提分手了。
“我想和你说几句——你有时间的话?”
云暮一时没说话,只听得见皮鞋叩在水泥地板的声音。被司机掩着上了车,关上车门,四下寂静了不少。他开口,声音清晰起来:“还是那些话就不用说了,等过去了,做朋友,你愿意就行。”
周皓则笑了一下:“跟他已经在一起了?”
云暮嗯了一声。
“真快。”那边自嘲道,“从那天看见你反应,我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但是也太快了,你对我,是不是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
汽车慢慢行驶着,拐着弯,前方的出口透出雪白的光。云暮目光沉静:“你心里不是清楚了吗?还有其他事情?没有我先挂了。”这大半个月,周皓则几乎天天给他打电话确认这些问题,他的耐性已经快消磨光了。
周皓则笑道:“早知道你是这种态度,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不是挺黏人的吗,转眼就翻脸不认人了。”
云暮沉默片刻:“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去找更合适的吧。”
周皓则声音软了下来:“云暮,你真的觉得过了这么久,你还了解那个人吗,你还喜欢他吗,你只是忘不掉回忆而已。我们在一起这么久——”
“我心里有数。”云暮揉着额头,“既然在一起这么久,我希望我们好聚好散,别闹的太难看。”
“为什么呢?你不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