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现在不能强行把女儿带走,这么些保镖在这,她肯定带不走,就算能带走,她能让她过得好吗?她现在连自己都养不起。
她压下心里的不舍,拉着糯糯从洗手间走出来,准备将她交给保镖,可糯糯怎么也不肯松开她的手,何宁忍住想要将她抱在怀里的冲动,深吸一口气,看着那几个保镖,严肃道,“她只是一个小孩子,憋坏她怎么办?你们能负责吗?负责的了吗?”
“糯糯,回来。”
☆、第十章
就在她说完,身后传来一道冷漠的声音,何宁身体抖了一下,她手不禁握紧,糯糯的手就在她手心里,她很明显就感觉到何宁的变化,她没说疼,只是抬头看着何宁。
脚步声慢慢近了,何宁不敢转身,那脚步声就和糯糯的脚步声一样,她熟稔于心,她没勇气去面对他,哪怕她不曾做错过什么。
她松开了糯糯的手,拿了地上的清洁工具,硬下心往前走。
糯糯看着何宁,迈着小步子,要往前,却被保镖拦住了,她抓着裙子,很不安,“不走。”
何宁顿了一下,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她加快脚步离开19楼,听到身后糯糯哭泣的声音,她捂着嘴,不敢回头,泪如泉涌。
纪清和抱起要往外面走的女儿,看她哭得厉害,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那落荒而逃的身影,抬手轻轻揉着女儿的小脑袋,“糯糯喜欢她是不是?”
糯糯伸手擦着眼睛,不说话了。
纪清和看着糯糯的花苞头,有片刻失神,继而叹口气,“那爸爸让她来陪糯糯,好不好?”
糯糯放下擦眼睛的小手,吸吸鼻子,点点头。
纪清和看着身后的任诀,“调查一下,没问题将她带到宁园来。”
“是,三少。”
纪清和拿纸巾擦着女儿的小脸,“好了,不哭了。”
他看着女儿靠在他怀里,晦暗的眼眸不甚心疼和挫败,糯糯自从接回宁园后就再也没说过一句话,也没喊过一声爸爸,医生说这是自闭,他知道何宁的离开给她打击太大了,她抗拒所有人,除了他都不让任何人接近。
可要是他没听错,她刚刚说话了,她要那个女人别走,这让他又看到了希望,何宁回不来了,他希望这个女儿能重新开朗起来。
不然,久了,她自闭的消息就会传到岳父母家,让他们寻了借口,将糯糯带走。他已经失去了妻子,不能再失去糯糯了,他无法承受。
任诀的速度很快,晚饭时分就将一份材料送到宁园。
纪清和正喂女儿吃饭,没空看那些材料,任诀便翻开资料念给纪清和听,“三少,这个女人叫云平,今年十九岁,上个月去的公司,在公司当保洁员。”
纪清和凤眸一挑,“十九岁?保洁员?”
“您猜的没错,她的确不简单。她是贵州人,是逃出来的。”
纪清和冷笑,就知道有问题,“原因。”
“她出生的村子很贫困,她的父亲酗酒,有暴力倾向,她的母亲是被拐卖到村子的,现在精神不正常,可以说已经疯了,她还有一个妹妹和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弟弟。另外,她已经被卖到同村的一户人家当媳妇,那个男的是个傻子。”
“倒像一部连续剧了。”
“还不仅如此。她前前后后逃了数次,都没成功,每次都被抓回去毒打,后来被绑在屋子里待嫁,出嫁那天到婆家后就逃了。逃跑后,她在市区逗留了一个月,在一家餐馆给人当洗碗工,再后来辗转就来了s市,现在寄住在公司另一个保洁员的家里,她来公司工作就是那人介绍的,没了。”
纪清和放下碗,“没了?”
任诀点头。
纪清和优雅的给女儿剥虾,“任诀,如果你是她,你逃得到s市吗?这世界这么大,怎么偏偏就是s市?”
任诀迟疑了一下,“碰巧吧。”他真找不到什么破绽,难不成要将云平抓起来问一问,看有没有人指使她?
“碰巧?”纪清和笑笑,将虾喂到女儿嘴里,“那也真是够巧的。”
任诀后背冒冷汗,“要不,我再去查查?我亲自去贵州一趟。”
“不必了,明天带她来宁园吧。”他的人办事他清楚,任诀就是亲自过去也查不出什么新的东西,他只是觉得太巧合了,心有疑窦,又事关女儿,他不能不谨慎。
这个云平,可千万别是何家找来的,不然,他可没那么好说话。
糯糯吃饱了,看纪清和又将虾喂到她唇边,摇摇头,纪清和笑,擦了手,把她抱到地上,带着她出去散散步,消消食。
任诀想让人跟着,可纪清和拒绝了,他叹口气,三少又想起三少奶奶了吧。
第二天,何宁上班的时候,刚走进大楼,就被一群人围住了,为首的那人说,“云小姐,三少有请。”
态度虽然客气,可却是将她当犯人一般架进车里,然后一左一右都坐了一个保镖。
何宁心里七上八下,纪清和突然让人来找她,意欲何为?她不信他有通灵之术能看出这具身体的灵魂是她。这么一想,她心底的不安减轻了不少,可还是不敢放松警惕。同床共枕这些年,她对他虽然了解不透彻,但他的脾气她是知晓的,就没人能悖逆他的任何决策。
车一路开向宁园,那个她以前居住的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地方,雕花的大门开启后,何宁看着宁园两个大字,额头手心全是汗。
车停下了,保镖下了车,然后做了个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