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四贞自幼在宫中长大,即使是皇后也没她入宫久,因此在皇后入宫之时便有传言,皇上其实早就与孔四贞暗生情愫,这也是福临为什么对皇后冷淡的根本原因。传言终归的是传言,真假不论,因为在皇后心底早就认定了这就是事实。一起孔四贞有婚约在身,她不好明说,如今她竟冒着大不违参选秀女,定是太后暗中支持。一个舒瑶已经撼了她蒙古的势力,让她在宫中的地位也是一落千丈,如今又回来一个孔四贞,如果这个女人也进了宫,恐怕她这个皇后真的就走到头了。
孔四贞心中暗喜,不仅仅是因为福临那一个眼神,更因为她看到机会。她自幼书画出众,福临怎会不知,让她们以此作为题目,明细是刻意偏袒。
反观舒瑶,虽然想起来在台北故宫博物院见过这几幅画,当时还有导游特意讲解了一番,也算是明白其中深意,只是让她画,还是要‘填补’,天啊,福临到底是有多相信她。填补都进了博物馆的名作,说出来,估计连笔都拿不住了。真不知道福临到底在想什么。
秀女们的表情各自不一,或喜或悲。喜的似乎已经开始构思,而悲的也好像会一直悲下去。
福临道:“你们可要看仔细了,名家佳作,对后世来说就像是一面镜子,要想得到真正的传世之作,必定要从镜子中借鉴、升华。”眼神落在舒瑶身上,补充了一句“懂了吗?”
舒瑶愣了一下,总觉得福临最后这句话是刻意说给他听的,可画画就画画,什么镜子不镜子的,有什么关系吗?难道真的要她现在从前人这些名作中领悟到什么高深的境界?还是那句,他到底是有多相信她,或者说,她给他造成了什么错觉吗,让他这么委以重任。
朝吴良辅唤了一声,吴良辅立刻会意,点头吩咐下去,不一会,几个小太监抬着屏风上来,将一众秀女分隔起来。孔四贞也行了个礼,走了下去。
一时间,大殿内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笔墨味。很快便有人熬不住了,墨汁撒了一地,懊恼声、叹气声、纸张撕碎声混成一团。
福临嘴角上一直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太后沉着的脸终于有了变化。
“皇上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如若真的不想选秀,直接和哀家说了便是。”
福临:“皇额娘误会了。”
太后:“削藩的事哀家听说了。哀家以为皇上被冲昏了头脑,忘了国家大事,没想到皇上依旧心系江山,哀家也就放心了。”
福临“……”
太后又道:“达哈苏逆了你的意思,煽动朝野,着实可气,不过你处理的也太过强硬,毕竟咱们爱新觉罗家的天下,还是要依仗他们,莫要真的寒了那些人的心。”
“朕知道了,谨遵皇额娘教诲。”如果不是穆尔锦惹到了舒瑶,她也不会落到个身首异处的下场,这一点他自己知道就好了。